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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新绿,拂面的微风中略带了几丝凉意,“早春”
两个字迅速浮现在顾文萱的脑海里。
季节对上了,可她这副既黑又瘦还矮的小身板,还有这过分平和的野外环境,却着实让顾文萱有些茫然和震惊。
这身体不是她的,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也没有这种植株矮小、无风不动,一看就老实安分的普通花草树木。
正想着,顾文萱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一点响动。
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衫、额头上正缓缓往下滴血的单薄少年,此时正一摇三晃着,吃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顾文萱的视线迅速从头到脚扫视了那少年一遍,那少年身量纤细,看着应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再加上他还一头的血,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十分吃力,显然并不具备威胁到顾文萱人身安全的能力。
警报解除,顾文萱正要松一口气,一个她很是眼熟的东西,却让她整个人再次紧绷起来。
那是一块圆形的麒麟玉牌,虽然它已经从原本温润细腻有光泽的乳白色,变成了现在这种一看就毫无生机和美感的灰白色,但它的形状、纹路,却都是顾文萱熟悉的。
她眯了眯眼,眼神直直投向那少年。
少年这会儿也已经注意到因为他的一番动作,从他身上滑落到草丛里的那块玉牌。
他起身的动作僵住,片刻后,他抖着手缓缓蹲下,小心翼翼从草丛里捡起了那块上面布满细小裂纹的麒麟玉牌。
“坏了,怎么会呢?我明明”
他捧着玉牌喃喃自语,两滴眼泪从他眼眶悄无声息滑落下来,落到他手心里。
“不,不对,我怎么还活着?我这、这不是我。”
少年从观察玉牌改为观察他捧着玉牌的手,然后又从手延伸到衣服、鞋子和他那副略显单薄的少年身躯。
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他甚至都没注意到,静悄悄站在他斜后方的顾文萱,一直在不错眼的观察他。
“白景洲?”
冷不丁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白景洲下意识转过头,待到看清楚自己斜后方居然悄无声息站着个人,他下意识眉头微蹙,“你”
他已经意识到现在的这具身体,其实并不是他原来那具,所以白景洲谨慎的没有问出“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是认识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这种问题。
顾文萱上前两步,“你怎么样,除了额头,还有没有哪里疼?”
熟悉的语气、神态、走路姿势,让白景洲心中少了一丝警惕,多了一丝在他看来颇为疯狂的期待和幻想。
他忍着头晕、耳鸣、恶心想吐的不适感看向顾文萱,“我应该是崴了脚,另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症状。
你呢?”
顾文萱用她又黑又瘦,且上面还遍布细口、老茧的右手摸了下后颈,“我只有后颈一直在疼,其他都是不太严重的皮外伤。”
顿了顿她又开口问:“你那块玉牌,你妈妈说过它的来历没有?”
白景洲心跳加速,紧张的。
这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语气、神态和走路姿势都是他无比熟悉的,最重要的是,这人还知道他那块玉牌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他没有回答顾文萱的问题,而是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顾文萱?”
“呃是我。”
顾文萱表情有些复杂,她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冲“债主”
点头。
白景洲的表情也很复杂,他似是想哭,又似是想笑,嘴里还不相信似的低声喃喃,“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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