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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哭丧着脸给自己进行心理施压,五官皱巴巴挤成一团,“她如果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你,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别去了——”
“五百万?”
谢淮冷淡道,“那也得她拿得出来。”
夏夏被谢淮打包丢上出租车,又打包丢上飞机。
飞机落到漳市时,地面正在下雪。
夏夏许久没有呼吸过北方的空气,走出机场被冷风一裹冻得瑟瑟发抖,上了出租车她还在抖。
谢淮问:“有这么冷吗?”
夏夏快害怕死了:“你妈讨厌我怎么办啊?”
谢淮:“……”
夏夏眼神瞄向窗外,忽然喊:“停车。”
她跑到路边的花店:“要给阿姨买点礼物,她喜欢什么花?”
谢淮摸摸后脑:“不知道,没买过。”
夏夏挑了几支香水百合的花苞,插上满天星,用浅色的花纸包成一扎。
年关将近的冬日花市,百合四十一支,夏夏那一捧花几百块钱,谢淮要付,被夏夏按住。
“我来。”
她执着。
谢淮:“过不了几天就蔫了,有这钱还不如给我买肉吃。”
“要买的。”
夏夏轻声说。
她看过谢淮手机上乔茹的照片,岁月没有在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穿着豆绿色的亚麻上衣,头发用木簪子挽出一个高高的髻,她温婉端庄,弯唇露笑的模样如山林的清风,只是看着,就沁得人心脾清凉。
乔茹从前生活精致,会插花会茶艺,闲时会烘焙会去做瑜伽。
谢淮很少对她提起破产后的生活,但她多少也能窥知些许端倪。
谢淮住的房子是舅舅家的旧房子,每月交租,从前的家当大多被法院查封,写在乔茹名下的房子车子也为了还高利贷卖掉。
谢淮每月会固定给家里打两万块钱,乔茹做了一辈子全职太太,家务样样不会,也出去租了个小店面开烘焙教室。
乔茹一定喜欢花,夏夏笃定。
她也笃定,乔茹一定许多年不曾给自己买过一束花了。
*
老式小区没人清扫积雪,只在路中间留下一排人来人往踩出的脚印。
天气寒冷,融化的雪水结冰,踩上去一脚一个跐溜。
路两边的松树上堆着厚雪,谢淮路过,孩子气摇晃树干,洒了夏夏一头落雪。
夏夏面色严肃,比面试时还正式。
乔茹开门的前一秒,她差点要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屋里温暖的热气铺面而来,夏夏手脚冰凉。
乔茹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皮肤莹白细腻,状态丝毫不输二十岁的夏夏。
她眼睛明亮,眼角没有丝毫细纹,只是耳后横生了稍许白发。
正对门的客厅侧摆着一个神龛,供着佛像,他们回来前乔茹刚点过香,满室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
夏夏刚要鞠躬打招呼,乔茹穿着棉拖走出大门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穿着家居服,体型很瘦,身体却温热,她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夏夏肩膀,手掌摸她后脑。
“夏夏你好。”
乔茹声音温柔,“我是小淮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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