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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玠往宫外走,心里空落落的,脑子里却热闹的很。
各种揣测不断涌现。
她为何会是前朝贱籍?她为何不是姜氏了?大哥知道这件事么?大哥一定不知道她还活着吧。
那她知道大哥还活着么?大哥回来,为何不回宫中报到?而皇帝这次召见,对他格外宽容,并不追究他在朝堂上的骤然发问,是为何?少年清隽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沉重的愁容。
他觉得自己好像窥得了不该知道的事。
到了翰林公房里,同僚问道:“哟,小谢探花,这是刚下值?”
来人细细打量面前的青年,青色官袍穿的怎么好看,是怎么做到的?先前定了亲,可是伤了不少闺中少女的心,谁知那冯氏是个没福气的,这回不知小谢探花要花落谁家?到时那冯氏他如何安置?然而,一个妾都不如的女子,不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说。
谢云玠道:“今夜我值宿,来收拾些东西。”
“值宿?”
官员面容上有些许惊讶,“陛下有段日子没让翰林值宿了,只是按值备咨询预机要。”
谢云玠不置可否,将必备的物件收拾好后就颔首离去了。
官员在宫中留宿,肯定是怎么睡都不舒服的,谢云玠只收拾了些书卷和简单的铺盖,准备对付一晚上。
躺在床上,看着帐子顶。
明明已经很晚了,他却精神的很,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的那些问题,想也想不明白。
思绪杂陈,如同一堆理不清的乱麻。
还有那冯氏,唉……她一个大家闺秀,今日竟能拦住他,恳请他“收用”
她。
看来也是被逼的了。
是谁逼她呢?她已经安全了啊……不,她定是害怕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哪天被人赶出去。
她是贱籍,她也是贱籍……长夜漫漫,谢云玠的思绪逐渐模糊,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内侍的声音:“小谢大人,醒醒,陛下召您过去。”
谢云玠睁开了眼,揉了把脸立即起身,用凉水洗漱让脑子清醒,而后随内侍往皇帝寝殿里去了。
按照惯例,皇帝会在上朝之前召唤翰林前来。
谢云玠踏入正殿旁的暖阁里,果然,年轻的帝王已穿戴整齐,坐在御座上写些什么。
谢云玠不敢出声打扰,只在殿下跪着。
不知跪了多久,天色已从擦黑泛起了蟹壳青。
但谢云玠的内心很平静,并无什么怨恨。
前几天,皇帝处置了郑大学士反诗牵连的前朝宗室。
皇帝没有杀他们,而是命那两位宗室为同族穿孝。
穿孝就代表着萧氏那么多宗亲们谁死了,他们都得跟着哭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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