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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玉道:“正是,听两位所说,十分好奇。”
那两人便抢着道:“这件事说来是有些稀奇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死人。”
这定县有一座城隍庙,就在县衙的西南街上。
半月之前,有打更的经过,无意中往城隍庙内瞅了眼,却看见有一道影子在里头走动。
那打更的以为是什么人晚上不睡,大着胆子提着灯笼靠近细看,越看越是惊心。
等那东西回头,却是青面獠牙,甚是狰狞的一个小鬼儿,当即把那打更的吓得当场昏死过去,到早上才被人发现。
本来大家都不信,毕竟城隍庙内只有塑像,正中的城隍老爷,两侧分别是两个小鬼役使,哪里就能活了,
但那打更人却言之凿凿,甚至被吓得病了数日。
虽然大多数人不信这个,可毕竟涉及神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日还罢了,一旦入夜之后,就算走路也不敢靠近城隍庙。
可事有例外,比如今日死了的这人,就是本地有名的一个莽撞的人,唤作王大胆,据说他是听人说了城隍庙的小鬼能动,他便不信,叫嚷着要去瞧一瞧。
昨晚上王大胆跟几个同伴喝了酒,仗着酒力,又开始大放厥词,他的那些同伴也是好事之徒,便一味地怂恿。
于是王大胆竟一拍胸脯,真的前来城隍庙查探。
起初他那些同伙还想看热闹,可是跟着来到城隍庙,见四周冷清清毫无人踪,只有正中城隍跟两个青面獠牙的鬼怪,他们心里也打怵,竟然没有一个跟着进门的。
又见王大胆一个人在庙内大呼小叫,怎么看怎么怪异,他们心里越发害怕,竟是一哄而散。
没想到早上,便有人发现王大胆死在城隍爷面前地上,血流遍地。
而杀他致死的凶器,正是城隍爷身后青面小鬼手中握着的那把剑,直直地戳入了胸口。
卫玉打听明白,又问城隍庙的方向,本想先去瞧瞧,不料有个衙差一路寻来,人群中一眼看到他们两人如鹤立鸡群,立即便赶忙上前行礼:“卫巡检,我们老爷已经回了衙门。”
定县县衙,袁执事已经把在酒肆发生的经过都告诉了杨知县,又让那酒肆掌柜也录了口供。
杨知县急忙命人跟着那掌柜回酒肆,把尸首抬回县衙。
卫玉回来之时,那差役已经出发了。
杨知县正在县衙门口恭候,远远地看见她,急忙上前行礼。
大家同入里间门坐定,杨知县不住地拱手致歉,道:“在下官的辖下,竟然会有歹人劫路、几乎相害巡检大人,如此恶劣令人发指,下官真是惭愧之极!
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卫玉和颜悦色道:“事情发生在杨知县辖下,自是你接手善后。
不过这些歹人未必就是本地人,杨知县尽力罢了。”
其实卫玉心里早有猜测,那几个杀手明显是冲她而来,也早知道她会经过山路,所以提前一天去了酒肆坐等。
而且这三人都是身手不俗,所以背后指使之人一定更非泛泛。
想想最近她得罪的最狠的是谁……无非是范太保,至于靖王……倒还未必到达非要她死的地步。
如果真是范太保,那么这件事自然也不是杨知县能置喙的了。
所以卫玉只让杨知县尽力而为。
杨知县却肃然道:“卫巡检放心,下官一定不会拖赖推诿!
必定给您一个交代。”
卫玉笑道:“说起来,知县手上不是还有个案子么?不知城隍庙那件事如何?”
杨知县道:“卫巡检也知道了?”
“先前在街头听人议论,未知究竟。”
杨知县便道:“先前下官去了城隍庙查看,虽然死者看似确实是被小鬼所持的剑刺死,但下官不信真的是鬼怪所为……所以想这件事一定有人背后装神弄鬼,也许……是那王大胆的仇家所为,假借鬼怪之名要害人,所以下官先前已经命人去查问这王大胆素日跟什么人有过节。”
这杨知县语气笃定,心思清明,丝毫不为鬼神之说而慌乱,卫玉心里倒是有几分嘉赏。
杨知县见她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便继续说道:“另外,昨日跟王大胆一块儿喝酒的那些人,下官也正叫人去传,王大胆之所以会闯去城隍庙,跟他们的怂恿脱不了干系,也许凶手就藏在他们之中,目的就是让王大胆去了城隍庙后……再借鬼怪之说杀害他,这样自然就’天衣无缝’。”
卫玉见他连这个可能都想到了,便道:“杨大人神思清明,细致入微,实在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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