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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爷大惊,冲过去扶住她:“你这是何苦呢!”
玫瑰撑着藕断丝连的舌头:“带……带我走……”
陈三爷思忖片刻,点点头,将玫瑰带了出来。
两人藏在了七奶奶一个废旧染坊的地窖里,当年“大流马”
就曾无数次告诫陈三:“万事都要留后手,不冷带衣裳,不饿捎干粮!”
他自从落脚东北就隐约觉得日子过得太平静了,平静之中透着丝丝危机,他总感觉自己有一天会重拾旧业、再踏江湖,于是早早就在这地窖中藏了银元和腊肉,这个破地窖只有冬天会启用,用来放白菜,现在是夏天,没人会来这个地方。
随后,他又冒险回到城中,逼着五道口的西医大夫拿着药箱来为玫瑰接舌头。
西医大夫看过伤情后,道:“都别急赤白脸的!
舌头没断,只是咬了几个洞!
我开点药,你让她吃!
记着,不能吃热东西,不能吃辣的,多含冰棍,很快会好!”
大夫走后,陈三爷冒死跑到街上买来一兜子冰棍,而后带着玫瑰离开了地窖。
陈三爷还有一个伤心事,那就是铁良叛变了。
在海爷府上,当他和玫瑰手挎手离开时,他分明从铁良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嫉妒、恨,铁良没有跟上来,必定是和海爷搅在一起了。
他师父“大流马”
就曾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没有背叛你,那是因为对方加的砝码还不够!”
现在砝码加够了,铁良原形毕露了,一头扎入海爷怀抱,彻底离开了陈三。
陈三爷不怪铁良,铁良跟着他混,图的就是吃好喝好、穿好玩好,如今当大哥的要走正路,不再参赌,弄得兄弟一同吃苦,离开他也是情有可原。
陈三爷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传给了铁良一些“鹅幻”
手法,这家伙日后必定会以此谋生,陈三爷倒是不羡慕他赚多少钱,而是担心这门手艺最终会要了他的命。
陈三爷万万没有想到,几年之后,正是他亲手结束了铁良的性命。
五月的东北,天气并不怎么炎热,陈三爷和玫瑰只捡人少的地方走。
玫瑰问:“为什么还不逃出哈尔滨?”
陈三爷道:“你不懂,箱子里有没有人,谁也不知道。”
玫瑰疑惑:“什么箱子?”
陈三爷淡淡一笑:“大变活人的箱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三爷不置可否:“现在风声正紧,我们不能去车站,得先找个僻静地方安顿下来。”
玫瑰点点头,含情脉脉:“你不会抛下我吧?”
陈三爷笑道:“我担心你回去报信!”
玫瑰一愣,嗤地一笑,深情地望了陈三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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