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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你现在,也是大郎的阿姊了。”
谢探渺闻言诧异,顿了顿才抬起头来:“什么?”
露微仍是笑笑。
其实提起的就是先前与她交底时,因她偏爱二郎,露微便说她只是二郎一个人的阿姊,但如今自然不同了。
“我……”
谢探渺从露微笑意中捉摸到了什么,面露惭色,终作一叹,“我不如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我什么都不如你,所以,应该是嫉妒。
但我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那样的感觉,便也一直不自知,再加上二郎这桩事,我便面目全非了。”
“嫉妒”
,似乎是人情之中最为常见的,但此情此景听来,露微却忽觉新鲜,忖度着点了点头:
“阿姊说得甚是贴切,我听了很高兴,因为长姊原来不是真的看不上我,而是太看得起我了。”
谢探渺像是没听清,渐渐皱了眉,半晌却是一笑:“是这样么?我又不自知了?”
露微畅然点头,道:“我那时也说过,像阿姊的出身,从前一定不是那样的。
能够一生顺遂,绝非易事,因为人生于世,最不能求全,我便是阿姊命中的‘劫数’。
可是,我与阿姊,原就不必互相为难,一家之中,亲人之间,难道是靠‘为难’来维系的?阿姊试想,或许不去求全,便是‘全’了呢?”
这番话像是云雾一般,先是遮绕在谢探渺心头,静静听完,却又忽然云开雾散,如释重负,“我受教了,多谢你。”
她的眼神再无躲闪,只是盈动着温柔坚定的光泽,露微觉得这才是谢家长女的真容,而自己从前也是被诸多情绪蒙蔽着的。
“阿姊为什么非要走呢?”
过了片时,露微忽作一问,虽是满眼真诚,却也是来之前不想多问的。
谢探渺亦感意外,毕竟事实早已摆在明面上,想了想,她起身走到了露微身前,握住了露微的双手:
“只有我们走了,父亲母亲才不会为难,大郎也才会真正宽心。
你告诉过我啊,大郎最渴望的就是父慈母爱,兄友弟恭,如今再不能求全,便让父亲母亲一心陪着他,也是不全而全了吧?”
露微一时震惊,满眼睁得酸胀红透:“我明白,明白了!”
谢探渺会心一笑,抬手抚去她的脸,将她缓缓揽近了怀里,“好微微,好妹妹。”
。
帘外惠风和畅,绿暗红稀,开和二十年的春天不觉已经到了深处。
临春
◎微月临春阙,清光照双影◎
“微微,能吃就多吃一点,不是为了孩子,就是为你自己,这几个月把身子养过来,生产时才能少吃些苦。”
谢家恢复了往日宁静,谢道元自是每日照常入朝理政,谢探微却也终未等到太子允诺的两月假期,在露微几番催促下,到翊府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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