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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颐拭过微红的眼眶,“越想越气,气得我都能弹琴了!
他娘的,不孝女就不孝女,我那时候就该骂回去。”
“差不多得了,知道的说你由着你的小公子瞎胡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疯了。
再说了,王妃字字句句都是朝我来,你当作听不懂不就好了,何必想不开非要给自己讨苦酒喝,”
玉流敷衍地说着,算作安慰过了,“你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要真出事了你那个死脑筋的小弟弟就该死了。
放心,老头子好得很,人中一掐就缓回来了,然后又像从前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赵颐怏怏不乐,靠上格子门,盖住被烈阳照得发烫的眼:“我真是服了他,前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随便见个不认识的都能联想起过去的死人来,问了也死活不说,算了,皇叔等会儿就到了,还有其他人要来,我也懒得管了,到时候一起跪着呗。”
“还有谁要来,”
玉流抓紧问,“安思贤?”
赵颐摇头:“是安思贤的乳母。
你去敬国寺后不久,胡平就派了个小太监来递话,说是贵妃念着昔日的情谊,让她的乳母为安家来送赵廉最后一程。
‘为安家’,呵,说得挺好听的,你猜是为安家的谁,安德明还是安思贤?你我都清楚,我哥和安德明算得上一丘之貉,和安思贤……半个青梅竹马。”
“人都死了就别猜了,”
玉流拍着赵颐不安分的脸,接下来的话她要让赵颐记好,“听我说,不为你哥,就当是为了你自己这几日能过得舒坦些,别再折腾了,记住了没?记住了我就带这俩孩子回去了。”
“记住了,你最近话也多了诶。
啊,真走啊,你不和我去见皇叔?”
“不了,我还是之后和囚哥诸哥一起挨骂比较好,一个人,还是太惨了些。
就当作错过,你也别顺嘴提起我了。”
玉流暂且还不想孤身一人在赵徥面前不怕死地打转。
“行,走吧走吧,”
赵颐烦闷地挥手,“一个个都走,赶紧走……等等。”
赵颐偶尔莫名冒出来的直觉准得要死:“玉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玉流脚下微停,回眸轻瞥:“没有。”
玉流一手牵一个,规矩地从后门走出福王府,跨出门槛的一刹,隐约间听见了缥缈的经文声。
这就开始了?挺快。
玉流举起右手:“小白弟弟,你能不能把步子迈大一点,然后走路的时候能不能别总是回头看。”
“不、不是,我……”
他白着的脸因为急着说话而沾染了点红,没有被牵住的手慌张地攥衣衫,“我、我好像有东西落在里面了。”
逃窜的眼神,亟欲躲闪的身形,任谁见了都能看出他在撒谎。
撒谎得如此刻意,玉流不该答应的。
下一刻,玉流忽而一笑:“那去吧,原路返回去你能走的吧。”
“能,嗯,什么?”
小白愣了,她就这么同意了吗?
他被她盯得浑身发麻,不敢问,不敢动,脚底下感觉到阵阵的咕噜声才咬紧牙关道:“那、那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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