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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清臣身体僵硬得厉害,然而咬紧牙关,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女子的手覆了上来。
这只手有伤痕,有茧子,很粗糙,却温暖有力,给过他温柔的爱抚,也给过他最深切的苦痛。
楚晏将手覆在他的肚子上时,先感受到的是他嶙峋的肋骨,然后才是不断痉挛的腹腔。
她一手将人揽过来,另一只手按在腹部,慢慢、慢慢地揉。
荀清臣舒了口气,眼中水汽朦胧。
他那颗七窍玲珑心,好像也正被她放在手里不停揉搓,所以连带着思绪都变得晕晕乎乎,漫无边际地想:幸好她吹了灯。
幸好她吹了灯,否则她看见自己刚刚的神情,恐怕马上就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那她肯定又要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话说得突兀,停了停,温温软软地解释:“中午我胃口不好,晚上……晚上没心思用膳。”
楚晏想了想他下午那会儿为什么没心思吃饭,再听耳边的话,便总觉得那话有些不对劲——像是在撒娇似的。
这念头一出来,她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俄而又想起她灭了灯,这病秧子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她的动作,只好出言:“知道了。”
荀清臣在黑暗中笑了笑,许久之后,轻轻说:“我好多了,谢谢殿下。”
楚晏便收回手,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语气平平静静:“睡吧。”
“好。”
荀清臣本没有什么睡意,可没一会儿,便阖着眼皮沉沉睡去。
不再像前几天那样辗转反侧,今夜,他躺在楚晏身边,第一次在王府睡了个好觉。
晋位
没几天,易棠便往王府的小筑跑了一趟。
人家刚刚外出归家,与亲人团聚,楚晏不好频繁劳动她,隔了天,才遣人去请她。
她兢兢业业地施了一通针,重新开了一张方子,方才背着药箱打道回府,结果正赶上刚刚起床准备上值的自家哥哥。
她连忙倒退两步,看了看天边高升的日头,又看了看懒懒散散正打着哈欠的易某人,顿时怒从心起,恨恨道:
“天底下也只有殿下能容你这样的混蛋了,放南边朝廷去,你早被御史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易珩不以为意,略一挑眉,笑道:“我选的主君,自然不是那等庸庸碌碌没见识的人。”
又问:“你这泼猴儿做什么去了?”
易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回:“去王府里看病。”
“给谁看病?”
“你家主君身边的娇娇儿。”
易珩将手里的折扇唰地一收,神色严肃了不少,“我正想问你——那人打哪来的?”
“俘虏营里收来的。”
“我自然知道是俘虏营里头出来的。”
易珩瞥她一眼,问:“我是说,他之前是何身份?”
易棠白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见兄长紧追不舍,便仔细回想了一番,道:“那人在楚朝朝廷里,应该是个不小的人物,身体很弱,与殿下昔年应该有一番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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