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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将天色都洗刷成乌沉的土灰。
憋闷的热意被砸坑出来的水洼冲散,复又从泛着泥腥的地面上缓缓蔓延,袅袅地攀爬至腿侧。
葛烟自小习芭蕾,师从郝兰蓉。
这时的她已初现日后锋芒,少年组的奖项接连拿了不少,除了电视台相关栏目的时常报道,更有无数芭蕾剧团朝她伸出橄榄枝。
这天练舞完,被应以旸带着司机亲自从城南送回了梁宅。
葛烟抬眼便觑见外间那样的阴沉。
这雨不断往下落,砸得落于深谭之上的荷叶都凌败,蔫蔫地趴在波面之上。
拒绝了应以旸要送她下车到门前的提议,葛烟用手作伞,几步迈过宅院大门,踩着石板边跨至到了梁宅的堂屋里。
雨水将发丝浸润了些,她半伸手去擦,眼睑半撩起,却在楼梯台阶的旁边,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梁易西刚毕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和那些公子哥玩至深夜。
这样稍早的傍晚便回来的时候,很是少见。
而比起这样骤然出现在宅里的表现,他酒气醺天的模样倒也印证了先前都去过哪些场所。
梁易西应该是真的喝多了,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根本见不到面的小烟。”
她抿唇,到底只是略点头算是打招呼,刚想着绕过去。
梁易西眸中浸满酒气,长身挡住台阶,“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
不等她开口,他携着温和笑意便道,“哦,也不用你回答,我知道的,是应以旸。”
………既然是已然知晓了的答案,葛烟不明白他这样问着又自顾自应下的举措是什么意思。
她略点了点头,想着还要不要往里间迈。
却听到不远处的他缓声开了口,“小烟,你能叫他师兄,为什么不能再叫我大哥?”
是啊………
自从先前那天起,她便不再唤他大哥。
像是将这个称呼埋进了风里,散开之后从未有过。
梁易西嘴里不住地念着为什么,下一秒竟是略站直了身体,不紧不慢地便朝着她这个方向迈。
葛烟眼皮跳得厉害,下意识便往周遭觑,家里的佣人不知去了何处,而此刻空阔有余的宅内,唯独只有他和她。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少女慌忙之余撤身连连往后退。
大概她动作极为突兀,期间腿弯不小心碰在槛栏上,阻力滞留在腿间,相反作用力下,她兜头便直直往下栽。
堪堪落地时,她眼疾手快用手撑了下,却还是挡不过那样钻心的疼。
就在这时有车缓缓驶入梁宅。
那样透过雨帘的光,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揪起所有,直直穿过一切,径自落在她面上。
眼前的方向便是镂空的院内,余光里则是梁易西顿了顿后面带焦急朝她奔来的面容。
葛烟直直抬起眸,再次望入那样的车灯里,稍抬了抬手。
再次清明醒来时,是在医院。
周遭围着了一群人,见她终于有了意识,嘘寒问暖的话语不断。
有几个长辈知晓她摔了,连忙赶过来时,直嚷嚷着脑子疼,还抹了泪。
迎着众人问及她怎么就摔了的关心和问候。
葛烟的视线越过一切,径自落在站在床尾的梁易西身上。
他略有歉意,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先前的酒意退散后,又是一派翩翩如玉的温润公子哥模样。
葛烟稍稍闭了闭眼,想起先前国外著名剧院邀请她前往参团的建议,终究是下定了决心,朝着旁侧的葛楹道,“我想出国练舞。”
就这样一路从国外抵达芬兰。
进入芬芭后,她潜心钻入舞蹈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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