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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致的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马,李南栖的则是一匹尚且只有半人高的小马驹。
小马驹和她相识,似是知道她是自己的主人,踱着欢快的步子跑到李南栖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子拱她的脸,李南栖笑着躲不停。
昭蘅侧眸望着李南栖脸上的笑意,心情也跟着变好。
“婶婶,上来。”
宁宛致扶着马鞍,纵身轻轻一跃,像一只轻盈的燕子,跳上马背,向昭蘅伸手。
昭蘅高头大马心里还有点发憷,宁宛致抖了抖手,腕上的铃铛叮当响不停:“有我呢,别害怕。”
宁宛致还小几岁,她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呢?
大不了摔了再爬起来。
这样想着,大大方方地把手递给宁宛致,宁宛致臂力极好,握着她的手掌重重一拉,将她拉到马背上。
昭蘅眼睛一时睁大,没控制住自己,当即低低地惊呼一声:“小宁!”
“婶婶,坐好了!”
宁宛致大笑起来,双手从昭蘅肩下绕过去,将她半圈在怀里,一手扯着缰绳,一手甩着马鞭,直接打马。
马儿扬蹄长嘶,绝尘而去!
李南栖正在佩戴护具,忽见她们闪电一样从面前跑过,着急地招手喊道:“你们等等我呀。”
宁宛致才不听,催马的鞭子扬得更高更快。
初夏的风飒飒地吹在面上,灌进衣襟里,吹动着袍角翻滚如浪。
昭蘅后背紧紧地贴着宁宛致的胸口,耳畔只有萧萧风吟和宁蒗之爽朗的笑声,昭蘅剧烈跳动不已的心跳渐渐慢下来,攥紧宁宛致的袖子的手也慢慢松开。
身边的草场飞快向后退,她们追着落日的方向疾驰,恣意快活的滋味在她胸口激荡。
“婶婶,我们去追夕阳!”
宁宛致笑得整个胸腔都在激荡。
昭蘅受到她笑声的感染,也摒弃一向的谨小慎微,双手捂在嘴边,朗声回答:“好!”
李文简站在高高的哨楼,极目眺望北方,看到疾驰而来的一大一小两匹宝马。
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场延伸到天际,晚霞已经被风吹来,她们披着霞光,红色的骑装在橘黄日色里绚烂得不像话。
“宁宛致和小八又来了。”
李文简眺望着她们的身影,忽然瞥见前头宁宛致的怀里还圈了一个人。
待她们跑近,李文简才认出那人是昭蘅,她唇边漾起笑意,像是这艳丽的天,扫去所有堆砌的晦暗,是清澈舒朗的好天日。
兵部几位官员陪同李文简来校场巡堪,见他久久望着草场尽头,不由问:“殿下可是看出什么了?”
“没有。”
李文简收回眼眸,看向瑰丽的天,也笑了笑:“看来,明天又是好风日。”
那官员往远处的青山看了一眼,然后指着山对他说:“‘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拦腰’,明天有雨的,殿下。”
李文简朗声而笑,转身负手低头步下层楼。
官员看了看李文简,又看了看天,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快步跟上前。
跑了马回去,昭蘅腿都是软的,走路的时候双股颤颤,身上也有些酸痛。
但愉悦的心情却没有消减半分,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休息了一会儿,林嬷嬷把晚膳送到房里来吃的。
许是下午太累,晚膳竟也格外香甜。
撤走膳食后,林嬷嬷问:“主子还要去承明殿吗?若是累的话,记得差个人过去回声话。”
昭蘅忙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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