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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掀开车帘,面无表情的望着城门顶上的“金陵”
二字。
冷风四起,将车帘掀的飒飒作响,如同他的眼神,沧桑悲凉。
飞流拉了拉梅长苏的月白长衫,“风大,不好。”
梅长苏苦涩的笑了笑,“就这一次。”
飞流噘着嘴,松开手,竖起一根手指,“一次。”
梅长苏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玉清跳下马牵着朱砂来到梅长苏身边,马车内伸出了两颗脑袋。
李乐然冲她使了个眼色,玉清安抚的点了点头。
“以前出入金陵的大门都是纵马驰骋,”
梅长苏怅然的笑了一声,“城如旧,人却已经不是往昔的那个人了。”
“坚持本心,人还是那个人。”
玉清轻声答道。
“决定来到金陵的那一刻,我便已经丢了本心。”
“本心之明,皎如白日,或阴或晴,仍是白日。
你觉得丢了本心,恰恰说明本心仍在。”
玉清踮起脚尖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大人似的说道,“你放心的往前走,有我在,你的本心不会消失。”
走在前方的萧景睿和谢弼策马奔了过来。
“苏兄,你怎么了?可是累了?”
萧景睿关切的问道。
梅长苏没有立刻回答。
玉清笑着说,“多谢两位关心。”
梅长苏垂眸抬手摸了摸玉清的发顶,唇边浮现一抹极浅的笑容。
“无事,我不过是想在这里站一会儿。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金陵城一如往昔。
想必城内也是如往昔那般冠盖满京华吧。”
萧景睿微微一怔,“苏兄以前来过金陵?”
梅长苏依旧摸着玉清的发顶,玉清不耐烦的摆了摆脑袋。
这样一番下来,梅长苏心中的怅然渐渐消逝。
“十五年前,我曾在金陵受教于黎崇老先生,见到金陵二字,便想起了先师,也想起了如烟般的往事。”
黎崇老先生学博天下,是一位真正做到有教无类的儒家宗师。
他受皇家所召入宫教习皇子之余,仍不忘设教坛为布袜青鞋传道受业。
他受到天下学子的尊崇,却被天子贬黜,离京之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两人现下只觉得怪不得苏兄学识如此渊博,原是受教于黎老先生。
萧景睿低声劝了一番,一行人才入了城,来到一座显赫的府第前。
宁国侯府。
宁国侯谢玉的府邸。
梅长苏瞥了一眼伫立在门后的护国柱石,唇角挂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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