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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攸才又现了笑模样。
可谁料刚出门季钦就将虎哥儿放到了地上,还振振有词:“这么大小子了,又不是不会走。
来!
下来自己走。”
他个子高,牵着孩子在前头走,将孩子扯的都跌跌撞撞的,让阮清攸看了很是心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护着。
周妈妈带着云栽和露种出来,便就看见他们三人往前这样走着,和谐得像是一家人一样。
这样的情景让周妈妈在心里先是长叹了一声,心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够看见季钦这辈子有自己的孩子,瞧着是好难了。
旁边的云栽看了一眼,心里出现了一样的凄凉:也不知道能不能够看到公子这辈子能有自己的孩子。
三人站在一处,一直等到季钦三人都拐出了月亮门去了另一个小院子,都久久未回神。
而这边季钦和阮清攸都忙着带孩子,自然不知道后头站了什么人,自然也不知道旁人心里想了什么事,只是想到隔壁院落扫起来了好些雪,准备带着虎哥儿一道过去堆雪人。
虎哥儿年纪小,团出来的球都不圆,很是遭到了季钦的嘲笑。
季钦虽比虎哥儿强,团出来的雪球又大又圆,再多一点却不成了,堆了半天没个人模样。
阮清攸小时大概在府上玩多了,居然能将那雪人堆得像雕塑一样,很是厉害,看得季钦啧啧称奇,到后头见自己辛辛苦苦团的雪球也用不上了,索性跟虎哥儿在一道打起了雪仗,任着阮清攸一道在旁边忙活。
阮清攸简直忙坏了,一边堆着雪人一边还要看着季钦那个长不大的大孩子,莫要将虎哥儿那个张开嘴就能哭的小孩子给欺负了。
露种,云栽跟他一起长大,虽说是主仆关系,跟姐姐妹妹却也差不多了,他是真当虎哥儿是自己的外甥,那决计不能让季钦给欺负了去。
还好季钦手上是有个轻重的,一直收着力,跟孩子玩的是挺起劲,却没惹人哭,观察了一会儿,阮清攸才放下心来。
待到虎哥儿和季钦头上都玩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起身招呼二人说:“过来,我堆好了。”
季钦过去看了看,眼睛很是得意地眯了起来看着阮清攸,“我瞧这雪人堆挺好,但这是堆的什么呀?”
明知故问,真讨人嫌。
阮清攸看了他一眼,擦过手,背过身去走了。
季钦把虎哥儿扔到一旁又上前去,将阮清攸拉回来,按着他的肩,让他站在雪人的前头,稍站了一会儿,轻轻环住阮清攸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哈出白白的气,问他——
“你这堆的我,是也不是?”
阮清攸点头,又问他:“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季钦点头,“那时你从旁的班跳到我班上,先生带着你在书堂上与我们介绍,我那会儿前一夜出去疯玩儿,正打着瞌睡,睁开眼见着你,人便愣住了:这是谁家小郎君,怎生得这样好看?”
阮清攸却笑着摇头,说不是。
“早在我转到这个班之前,甚至在我还没有从族学中出来,没有入学白鹿书院时,我曾邀着家里人带我去书院里看过一次,那时书院正在举办蹴鞠比赛。
我看见你,头上扎着红绸,胸前挂着写着你名字的布,身上的赛服是石青色的,上面有游鱼的图案。
我在外头看见你用头顶着,跳地老高,在周边所有人的欢呼声中进了那个球。
当时我心里其实是忐忑的,因为如果是在书院,那肯定是会有暴露我自己秘密的可能,后来游旌的行为也确实证实了我的担忧。
但是那时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想,若是我也能够像大家一样驰骋在蹴鞠场上这样意气风发,这样万众瞩目,那该多好。
你知道的,这跟仆妇小厮环绕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还未进到山顶的书堂里,我就决定,我要来书院读书。”
这话听得季钦眼热,但他偏偏要贱里贱气地问:“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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