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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问牢头:“昨夜谁领他进囚室?”
牢头确实在囚室安排上有意苛待沈质,却没想过亲自动手折辱一位大理寺卿,看见冷芳携冰冷的神色,心头咯噔一声,道:“是田三。
属下这就叫他过来!”
他心想,冷大人与沈质关系有些微妙,不见得厌恶他,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又想到田三一定私下里做了什么事,便打算把所有事都推给他,因此叫田三的时候没有刻意提醒,反而露出一副嫉恨的神情,叫田三以为冷芳携要赏他。
刚刚被沈质弄得七上八下的心,瞬间落到实处。
有冷芳携撑腰,田三自忖可在诏狱中横着走,最后一点惧色消失得干干净净,忙跑到冷芳携跟前,想要拿做的事邀功。
“冷大人。”
他像只哈巴狗一样露出兴奋的表情,“正是小人领沈质到囚室的。
听说此人有负君恩、尸位素餐,空有一个好名声,小人便想着,好好‘照顾’他……”
话未说完,却听得一声刀鸣,寒光凛凛,照出狱卒僵硬的笑容。
雪白的刀尖抵住他左胸往上三寸,正是冷芳携听得他胡言乱语,勃然大怒,抬手抽出路慎思腰间配刀。
刀锋锐利,削铁如泥,只在狱卒心口割出一道伤痕,已是冷芳携手腕收紧,极尽克制的成果。
照面之间的当头一刀,令狱卒两股战战,神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率先做出反应,抖如筛糠。
冷芳携容色平静,只在眼眸中还有怒意残留。
持刀时的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狱卒连他春月般的容貌也不敢多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躲开刀芒,连哭带喊道:“是奴婢多嘴,不该多口舌!
还求大人饶奴一命!”
那冷冷的刀上移至他眉心:“噤声。”
狱卒瞬间收住哭诉,一颗心不住往下沉,登时明白冷芳携不欲他说话,是怕打扰尚在梦中的沈质。
怎么会!
怎会如此?!
他惊讶万分。
冷芳携与沈质,不是朝野闻名的死敌吗?那沈质日日弹劾,冷芳携竟然不对他心生厌恶,还有意回护!
既然关系好,又怎么弹劾沈质?要知道把沈质送到诏狱里的,正是冷芳携自己!
狱卒一时心中叫苦不迭,你们朝臣大官斗法,或者打情骂俏,为的什作弄他一个无辜百姓?刚刚他差点就死在刀下了!
冷芳携颜色虽好,却实打实带着刺,等闲没人敢触碰。
胆子大到伸手的,恐怕下场比他还惨。
“你昨日从他身上拿走了什么,全数还过来。”
冷芳携漠然道。
在龙虎刀下,狱卒丝毫不敢隐瞒,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道出,又说自己只拿了一枚玉佩,还好好的放着。
说着,自衣领内拿出一个小包,打开来看,里面赫然是冷芳携送给沈质的玉佩。
玉佩表面只是沾了点灰尘,除此以外,并没有生出瑕疵。
冷芳携将刀放回,拿回玉佩,对着路慎思道:“此人,你来处理。”
又看向牢头,还没开口,牢头已经领会三分,战战兢兢道:“属下立即差人来打扫囚室,务必让沈大人好好休息。”
……
待沈质醒时,四周景象已经大变,他躺在床上,盖着柔软温暖的被衾,几乎以为还身处梦中。
“醒了。
那就起来喝药。”
熟悉的声音落至耳畔,令沈质蓦地坐起,惊疑不定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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