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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好。”
田蚡对王娡仰面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看起来是一副很乖的样子。
然后又对着王娡身边正牵着她手、有些不愉望着他的王皃姁,同样笑着问好:“二姊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
哪怕王皃姁对这个异父的弟弟有着本能的竞争意识,面对田蚡的主动示好,也不情不愿同他地点头问好。
王娡将一切都收入眼中,心道这个弟弟不愧是未来可以被扶上丞相位的苗子,王信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不开窍的呆瓜。
难怪孝景皇后宁愿重用不同父的弟弟,却对亲哥选择完全放置。
这要是王信在这,别说对田蚡有什么好脸色了,他只要不被气到拂袖而去,就算这些年王娡的耳提面命成效颇丰。
王娡想到这,就不由又是无语又是无力地嗤笑一声。
而下一刻,田蚡就循声看来,满是关切地殷勤探问:
“阿姊是想到什么了?难道是思及那金氏往日的不恭?可需要弟弟效劳,帮阿姊好出口心头恶气?”
王娡:……
佞臣啊!
大写的天选佞臣圣体啊!
看看人家这说话水平!
王娡满是赞赏地看了田蚡一眼:
她只是冷笑一声,田蚡就能精准捕捉到她的真实情绪其实是不耐;而接下来几句用词更是体贴甚微,直接用金氏称呼起了金王孙来表达自己跟王娡同仇敌忾的立场,无声无息就把本来还有些生疏的“大姊”
换成了“阿姊”
的称呼,贴近了自己和王娡之间的关系。
“和他倒没什么关系。”
对待这样罕见的人才,王娡的态度自然也是从善如流地温和亲近:“既然已经决婚,那他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但是我那女儿毕竟年纪尚小,需要悉心抚养……”
王娡微微蹙眉,面上流露出几分欲语还休的困恼之意。
田蚡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显得一片戚戚,忙不迭接话:“阿姊何须苦恼?阿姊的女儿就是我的甥女,哪里有当舅舅的不帮扶的道理呢?请往蚡家!”
封建社会,孀居的女性在没有父亲和夫家可以依靠的时候,往依兄弟之家,是很常见的现象。
只是抛弃血缘关系更近的兄长,选择非同父所出的弟弟,确实并不常见。
但王娡和田蚡都是聪明人,于是明面上好一番唱念做打俱全的表演,仿佛他们这对七八年都未曾相见过的姊弟之间真的有什么深厚感情,实际上心照不宣背后的交易寓意。
臧儿和她去金家之前,特意先回了一趟田家,将整件事和二人的打算都和她改嫁的丈夫沟通了一番。
再出来的时候,身边才多了一个小豆丁,再跟了好几个壮汉。
——田家对那样的谶言很明显也心动了。
只是无奈此前自矜身份,田家还真和王娡兄妹几人远称不上熟络。
既然想要加入运作当中,想要未来谋得更大的利益,此刻自然是有求于人,做极了礼贤下士的风范。
王娡对此洞若观火,可一样乐得和田家搭上路子:此前的龃龉放在眼下这种情况,又能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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