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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家的傻儿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多亏有了个好爹,逼良为娼被打断了腿也能倒反天罡,说成是宋锦尧不义在先。
事后太傅也没忍气吞声,招呼门徒在镇远候府门外哭丧,写了檄文怒斥家风,镇远侯没有办法,只能动用家法,二十军棍下去,宋锦尧三个月出不了门。
现在还要她如何?
秦越懒得去猜。
文官的杀人手段从来不见血。
今天只是檄文,难保某一天不会变成学子的游行暴动,一个不小心宋锦尧坠马身亡,法不责众,无处说理。
况且镇远候和她一衣带水,钦天监又要夜观天象,以紫薇星异样借口怒斥“圣上顽劣不堪辜负天下百姓”
了。
唉,麻烦。
她随手挑开盖住老参的红布。
呈在锦缎之中的并非是所谓的老参,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刃。
寒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
天生的一张笑脸。
秦越轻声说道:“朕可是昏君,哪还有什么朝纲可言?知臣主之异利者王,以为同者劫,与共事者杀……当初上课只顾着睡觉了,太傅不如再给朕讲一讲这一节?”
“皇上?”
司马起错愕地抬起头。
“听说民间有个传言,”
她慢吞吞地说,“嘴巴厉害的,下了阎王殿后,会被判官点为白无常。”
她忽然露出一点笑,如同狩猎前的动物,瞳孔都因为兴奋而收缩,“朕很好奇,太傅是否在九泉之下也会这般官威浩荡啊。”
秦越的动作极快,司马起还没反应过来,眸间闪过一点白光,沉重的刀锋砍在他的喉间,血水一咕噜一咕噜地冒出来,老人眼球突起,难以置信地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雪白的袖间沾了点点红梅,刀锋被血染得通红,刀柄处的光亮照进了天子幽冷的眼眸之中。
“是太傅识人不清呀。”
她弯起眼睛,“竟在诸位皇子中一眼挑中了狡猾奸诈狼心狗肺的朕,作为回报,也合该朕送您一程。”
粘稠的汁液滴在厚重的毯上,阿清头皮发麻,葡萄甜腻的果汁和龙涎香混作一团,只有她袖间笼罩的香气如同罩下的云雪,冰凉彻骨。
陛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阿清:“还想哭吗?”
阿清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秦越发出一声嗤笑,“朕捡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当花瓶的。”
她扔掉短刀,“过来,为朕添墨。”
阿清读过一点书,还是会研墨的。
尸体已经被默不作声的大太监拖了下去,空气中依旧浮动着浅浅的血腥味。
毛笔在纸上游走,画出漂亮的瘦金体,最后一笔杀气腾腾,指尖的血迹和墨水混合,拉出刀锋般深刻的印记。
“元霖五年六月十八子时,太傅溘然长逝,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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