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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替他不值,这几年多少次念叨着你。”
苏婉抿唇一笑,眸中似有些无奈:“忻然,莫要乱说了。
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你兄长这样出众,自能遇得合适的人。”
二人继续拾翠赏花,叶忻然话语间虽仍带着调侃,却也未再多提。
远处的流水觞内,酒杯缓缓漂下,诗酒唱和声与欢笑声交织,萦绕在春日的暖阳之中。
待日暮西沉,二人各自打道回府,踏入府门,春风的暖意已散,厅堂内一派沉静。
苏婉本欲回闺房,却听得丫鬟迎夏轻声道:“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说是有话要讲。”
苏婉微微一怔,虽觉奇怪,却未多言,提步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苏明谕正端坐于案后,案上堆着一摞文书,唯有几枚压纸石按住了散乱的卷宗。
见苏婉进来,他抬眼一瞥,露出几分难得的笑意,开口道:“婉儿,你今年已及笄,该论婚嫁了。
这几日,白府屡屡派人登门,白玄风才学风流,与我苏家门第甚是相配。
我与白公议定,这桩婚事甚好。”
苏婉听了,不由得一愣,未料父亲竟径直道明婚事,心头隐隐感到一股不快,便试探道:“父亲大人所议,女儿却从未听闻。
不知白家之意,是否已定?”
苏明谕笑道:“早已定了。
白玄风青年有为,家风严正,与你正是良配。”
苏婉心头一颤,只觉眼前的父亲陌生了几分,沉吟片刻,才缓缓道:“父亲大人如此厚爱女儿,女儿本该感念。
但婚姻大事,岂能不问儿女之意便定下?婉儿与白家公子仅数面之缘,并无情谊,何谈相配?”
苏明谕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却仍和颜悦色道:“儿女婚嫁,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讲究这些小儿女私情?为父为你择佳婿,已是深思熟虑,岂容你随意推辞?”
苏婉听了,心头愈发不平,平日里虽对父亲敬畏有加,此刻却再难按捺情绪,语气中已多了几分激烈:“父亲所言,未免太过武断!
女儿尚未曾言愿嫁,父亲怎能擅自应允?况且,婉儿尚不知白家公子为人如何,如何能谈终身相托?”
苏明谕一听,面色顿时沉了几分,冷声道:“住口!
你自幼聪慧,岂不明白,女子出嫁讲究的是家门相称、家世和睦?白家如何,难道为父会害你不成?莫要学那些村野之妇,只知儿女情长,误了家族大事。”
苏婉气极,胸口起伏,平日温婉的面容此刻亦难掩怒意:“女儿并非不明父亲苦心,但终身大事,却是女儿一生所系,难道不该有自己的一分决断?若一切皆由父母定夺,又何来我的意思?”
苏明谕听她执意反驳,面色愈发冷峻,怒道:“女子本弱,谈什么决断!
为父所行,皆是为你前程着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难道还要置父母威严于不顾?!”
父女二人争执良久,终是不欢而散。
苏婉回至闺房,只觉心绪难平,反复想着方才的争论,愈发感到委屈与愤怒。
自幼便被约束于礼法之下,如今连婚事也不得自主,她不禁问自己,这一生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家族所囚?
翌日,正是日头微暖时分,白府媒婆果然带着礼帖登门拜访。
苏府上下忙作一团,管家接过礼帖,连忙禀报苏明谕。
苏明谕见之,眉目舒展,欢欢喜喜地迎出门去,与媒婆寒暄几句,便请至厅内坐下议事。
苏婉得知此事,立于窗前,远远望见一袭喜红衣衫的媒婆缓步入府,只觉胸中怒意翻涌,纤指紧紧攥住帕子,竟一时无语凝噎。
迎夏见状,低声劝道:“小姐莫急,或许还有回转之机。”
苏婉却冷冷一笑,喃喃自语道:“父亲心意已决,何来回转?莫非我这一生,竟要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不成?”
庭院内欢声笑语,厅堂中商议正欢。
只有苏婉一人站在那扇半掩的窗后,面如秋霜,眼中却泛起一层冷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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