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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之地,山峦起伏,楚木苍郁,烟霭如薄纱般笼罩群峰,幽幽缥缈,仿若天地间笼了一层沉重的幕布。
萧允弘率军深入此地,沿途所见皆是荒废村落,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鸡犬不闻,唯有风过山楚,呜咽如泣,寂寥而压抑。
营帐内,灯火微晃,军士呈上探查所得的地图。
萧允弘坐于主位,目光扫过西南崎岖的地势,他轻敲案桌,沉声道:“此处地势崎岖,楚深道险,易守难攻。
况且那匪首蒙希安原是当地部族领袖,素来熟悉山势。”
副将张铮上前一步,拱手道:“将军所料不差。
此处山道狭窄蜿蜒,谷深楚密,稍不留神便易中伏。”
萧允弘眉宇微敛,眸光深沉,心中已有了计较,他伸手点向地图上的几处险要之地:“楚道幽深,关隘险峻,敌人必会借此设伏,伺机而动。
传令精锐队伍,兵分两路,前去试探。
切记勿要追击,只探其虚实,细察敌踪,看看他们退往何处。”
张铮闻言,抱拳听令。
数日后,果如萧允弘所料,在几处险要之地遭遇敌军伏击,敌军依仗山势险阻,箭矢如雨,战鼓震天,但精锐队伍依照原先布置,并未步步紧逼,而诱敌军后撤。
一番激战后,敌军匆忙撤退,先锋便探得其退路与藏匿之处,更出人意料的是,此战中竟擒获了葛闵,乃匪首将领之一。
营帐之中,葛闵被带了进来,此刻挣扎不止,其人高大魁梧,怒目圆睁,声音沙哑却不失戾气:“萧允弘,你不过是朝廷的鹰犬,镇压我等百姓,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你直接杀了我罢!”
萧允弘目光冷然,淡漠开口:“我只问你一句,蒙希安与尔等所谓义举,岂能护得了无辜之人?”
葛闵闻言怒目而视,冷笑一声:“装腔作势!
谁要听你讲道理!”
萧允弘不欲与他争辩,只抬手让张铮带他下去,复又派兵传信至敌营,提出与匪首蒙希安进行谈判。
谈判设在山间平地,周围楚木森然,萧允弘率领数名亲兵,徐步而入,葛闵已被松绑,正站在蒙希安身后,目中满是敌意。
蒙希安与葛闵不同,此人身形清瘦,鬓发略显斑白,眉目深邃,他披着一身兽皮,静坐于木制长椅上,身后众部族人神色紧张。
“听闻萧将军要与我一谈。”
蒙希安开口,语调平缓,却透着难测的冷意:“只是不知有何可谈,将军不怕我设下埋伏,令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允弘神色未变,声音沉稳:“若蒙首领真欲设伏,萧某此刻便不会安然此处……首领既愿与我一谈,想必心中亦清楚,刀兵相见,终究两败俱伤,百姓亦不得安生。”
蒙希安目光微沉,负手而立,面向山楚,语调依旧平静:“百姓苦楚,自古皆然,朝廷赋税重如山,逼得人走投无路,才有今日之局。”
萧允弘听罢,眉宇微敛,目光锐利如锋:“首领说得不错,赋税之重,我亦不能否认。
但反叛起事,四处交战,你部众所过之处,战火燃尽,村舍焚毁,
你一腔义愤,究竟是为百姓,还是为私欲?”
蒙希安神色微变,目光深沉地盯着萧允弘,语气冷冽:“将军当真以为,能轻易平定此地?我西南山势险阻,兵锋难至,凭我等地利,再拖上几年,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萧允弘唇角微微勾起,语调低沉而锋锐:“拖延岁月,朝廷亦可四处调派兵力,今日是我萧允弘,明日便是他人。
蒙首领不会看不破此局,这场仗拖得越久,不过是消耗你们的气力,况且,你手下的人未必个个忠诚,山中部众也必会人心离散,到时你手中还剩下什么?”
蒙希安面色微沉,未作回应,葛闵腾地站起,目光如炬,怒道:“大哥!
与他们何必废话!
此人假意求和,实则不过借机探我军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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