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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萝装傻,“什么呀?”
“你还同我装?”
少年魔种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傲慢,“这是我的第七十七世,我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六界都等着我魔道一途功行圆满,回归极皇大宫,她们太急了,也太露骨了,总想着拯救我,要做我大宫魔后。”
世人都爱锦上添花,却无人关心他从何处走来。
元慈柔是如此,江双穗也是如此。
可他冷的太久了,总想抓一抓那不切实际的,便也装着入了戏。
否则。
真当他稀罕那小婢女送来的几块冷掉的糕点,几件不合身的冬衣吗?
人心叵测难懂,都不一定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何况是他这一颗无情无义的魔心?
这些救世神女们总是高高在上,以为在他落魄之际,施舍个一两分,再奉上一张甜笑脸,说着什么人人平等他也平等的空话,他就能如无脑猪狗一般感激涕零,为她们赶赴水火,忠贞不二了。
索性他也虚与委蛇,将这些神女做他的踏脚石,助他魔统稳固,千秋鼎盛。
那小婢女气运浓烈,又做事笨拙,不怎么有脑子的样子,稍微装个可怜就上钩了,正适合做他的半颗魔心。
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借她一死,用复生祭阵来剥夺这一脉鼎盛人道。
于是人人皆知,他是为情所困,为情所祭,便大大减轻了他的声名狼藉,说不定这一则千古佳话传出去,还能吸引一些新的救世神女,用清白的身子,用温良的心脏,来拯救他们这一些可怜落魄的无情魔种呢。
世人也是奇怪,唾骂君王暴政,可要是君王为戏美人一笑而暴政天下,那就是用情至深,后世也会冠以情圣之称。
不管什么,只要是沾染了情,都仿佛值得可悲可叹,都能减轻原本的罪孽。
他对此不屑,却也不妨碍他以此为谋。
可大魔
祭祀没有告诉他,若他钟爱的不是这些愚蠢的、善心泛滥的救世神女,而是一个处处压制他一头的混世魔星,那他又当如何?
世人都说女子失身,失贞洁,失情爱,可他却觉得,他的清白身子,他的满腔情愫,他的狠毒野心,他的傲骨自负,永远毁在元幼平这个小畜生手上了。
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如她那般,悍戾、暴虐、又娇甜地进入他的身心。
他也再接纳不了任何少女。
于是他说,“元幼平,你要救世是不是?我可以不觉醒,不灭世,我甚至可以不做这极皇魔种,不回归极皇大宫,我不再轮回,不再渡劫,六界会少一个搅风搅雨的魔头,但人间会多一个普通平常的少年、丈夫、父亲、祖父。”
他指尖紧紧叩进她的指缝,在人间最信奉的菩萨娘娘面前,一声一声叩着心愿。
“可元幼平,你知道的,我很贪心的,我要此世,我也要此时,我要此世此时的你,不管是神女还是魔头,你要彻彻底底属于我,我要我死的那天,天晴不晴的无所谓,花不花开的也无所谓,我要你坐在我的床头,儿孙们也在我的膝前。”
“我一定是要死在你的怀里,带着一头银发,带着你给我编的铃铛小辫子。”
然后我闭上眼,你就可以走了。
我允许你,你可以永远地离开我,永远地忘记我。
你的双足可以踏过春水大荒,你的双眼可以饮尽龙血玄黄,你大可以去做你的神女,你的佛姬,你的妖魁。
你求千秋,求万古,你的天地山高海阔,永无尽头。
而我这般的阴暗螫蝎,与你这一刹那的辉煌擦肩而过,等余光散透,我会安静且乖巧地,沉眠在腐朽的巢穴里,永不成为你的救世拖累。
“元幼平,我不要虚无缥缈的来生明日。”
这少年魔种披着她的猫尾红的罩纱,金丝光影交叠流动,他如新娘般祈求,稍稍带着颤音。
“我要今生今日,若你答应,若你答应,你就,你就在观音前,吻我九十九遍。”
我不管你这一双唇,日后会怎样吻那来世的意中人,但我要此时此刻,它只属于我。
“元幼平……吻我,你是不是不敢?”
蛇蛇立马支棱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双眼透出一丝癫狂之色,“那就像小畜生一样,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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