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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理着袖口,不紧不慢地说:“明日召柳大人他们入宫议事。”
阿翁年迈,父皇病重,这个时候他不想对子韧使用任何强硬手段。
他和子韧无论谁赢,输的那一方都是他们的子孙。
子韧自小由阿翁抚养,阿翁在他身上倾注的心力不比在他身上倾注得少;他们都是父皇的骨血。
兄弟相争,无论谁输谁赢,都是在他们心上扎刀子。
他从来不屑做这种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赔本事。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个自小就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样的少年跟他生了嫌隙,而现在,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无坚不摧的刀尖正对的却是他的心口。
“殿下……”
梁星延刚刚开口。
李文简放下茶盏起身,问他:“星延,若是你的手臂生了烂疮,你会砍了手臂还是治疗疮毒?”
“可是殿下!”
沈敬山心想,这人跟手臂还是有区别的吧。
可是不等他话说完,李文简又道:“我视子韧如臂膀,我信他不会谋逆。”
魏晚玉一直在等待机会,昭蘅现在日日都在宫里,她根本没有机会将她弄走。
中秋过后,参加完三公主的婚仪,阿箬真就要启程回月氏。
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再不想办法将昭蘅弄出宫,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昭蘅几乎不出宫,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直到这天,她听说三公主要离宫前往大相国寺祈福,顿时心花怒放。
女子出嫁前去寺庙祈福是东篱的一大习俗,到时候在大相国寺想办法将人掳走,用她代替自己嫁去月氏!
魏晚玉的心“砰砰砰”
跳着,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畅想里。
打定主意后,她先去找阿箬真商议此事。
行宫里,阿箬真喝得醉生梦死,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看到魏晚玉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他心里就堵得慌。
这个臭娘们儿现在每次看到她就跟自己欠了她钱一样。
那会儿说要好的是她,说要成婚的是她,哭着闹着不嫁了的也是她,到头来她还不老大不高兴。
一看就是家里给惯坏了。
哼,他才不惯着。
“你怎么又来了?”
阿箬真不悦:“你别老往我这里跑,这样我会误会你心里还有我!”
“少做你的春秋大梦。”
魏晚玉心中瞬间生出一丝恼怒来,但掳人之事还需要他出人出力,她不得不缓了口气,压下怒火好声气儿地说:“让她们先下去,我有事跟你说。”
阿箬真“哦”
了一声,挥手示意身旁的美人们先离开。
等到房门缓缓合上,他蹙眉说:“有什么事你就快说,说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喝酒。”
魏晚玉真是一刻也受不了这个贪酒好色的蛮人,语速飞快地说:“我有办法把昭蘅带出来了。”
阿箬真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明天就是他和昭蘅的十五日之期。
知道魏晚玉脑子没什么东西,一晃全是水,是个靠不住的东西,他对她根本没报多大希望。
但他仍是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什么办法?”
昭蘅一清早刚醒来,李南栖就哒哒地跑到承明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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