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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欣欣向荣,他却逐渐腐烂衰败。
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魏湛的面容都已开始变得模糊。
他的精神和志向却永远镌刻在李文简骨子里。
少年时他们随阿翁游历,他们游走于战火纷飞的家园,见白骨露于荒野,百姓流离失所,心哀久久不能言语。
夜晚,他们在客栈的屋顶饮酒畅谈。
星子漫天,少年魏湛在满天繁星下,一手把着他的臂,一手指着浩浩苍天,立誓要驱除鞑奴还天下以太平,还百姓与安宁。
多少年过去,魏湛掷地有声的誓言仍不时在他耳边回荡。
随着他的离去,李文简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远大的志向。
安胥之远远地看着李文简面向湖边负手而立,看着湖边的垂柳,竟觉得他身姿单薄,被一种浓烈的孤独感紧紧包围。
“殿下。”
安胥之上前去。
李文简转过身,向他颔了颔首。
安胥之还未开口说话,忽见李文简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胸口。
下意识瞥了眼,青玉簪头竟然冒了出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把簪子往怀中塞了一截。
羞赧忸怩的动作,令李文简有片刻恍然。
安胥之已是十九岁的少年,与他同龄的男子许多都已经成亲做了父亲。
他无心婚事,自然也忽略了少年初开的情窦。
阴郁了半日的心绪稍稍放晴,他问:“燕临有心仪的人了?”
安胥之说:“是小七在博古斋定了簪子,让我顺路给她带回来。”
李文简颔首,没有继续追问。
府上的女眷要首饰,京城各大首饰店排着队争先送进来,何必他顺路去带。
他道:“差不多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若有心仪的人,尽早让祖母出面给你定下来。”
安胥之心尖微热,一抹倩影浮现在脑海,女子随着莲步翩跹起舞的裙摆在他心海荡漾。
昭蘅两个字如同蜜糕涌上他的舌尖,最终却又化在舌尖。
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作为安氏长房长孙,他知道自曾祖父到殿下对他寄予何等厚望,对他的婚事如何看重。
他即将启程南下,若是得知他心上人是东宫一浣衣婢子,会给她带来许多麻烦。
在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应对那些麻烦时,他不想把她牵扯进无谓的风波。
待他从江南回来,待他功成,有足够的底气向家人提出娶她,待他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她,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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