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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上回六皇子失踪闹得宫里人仰马翻,足足过了三四个时辰人才找到,怕是将安嫔的魂儿都吓没了。
她道:“出了那种事,谨慎些也好。
上次是误会,万一真有什么,后悔都来不及。”
“也是,忠勇侯没什么建树,在朝堂上根本说不上话,安家子弟这一辈里也没个出类拔萃的。”
林嬷嬷低声说:“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是安嫔娘娘当真在宫里有什么,连个为她撑腰的人都没有。
她自然求稳慎微。”
“没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在宫里有时候寸步难行。”
林嬷嬷叹道。
话音方落,想到昭蘅也是她口中“没有强大娘家做后盾”
的人,自觉失言,慌了一慌,连忙说:“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
“没有关系的。”
昭蘅侧身而立,望着林嬷嬷慌里慌张的脸,她的脸上溢出温柔笑意:“嬷嬷说的是实话,我不会在意。
不过有什么样的娘家是天定的,福向己求,日子过得好不好,并不能一味推在命上。”
她不是凄婉自苦的人,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那便自己强硬些,做自己的后盾。
习艺馆在东宫西北方位,北接御园,南望外朝建章殿,靠西则是皇子们进学的明光殿。
东篱并不像前朝,男女大防严苛到男女道不以目,有时候明光殿请了各界大师为皇子们讲课,奏禀皇后,她也会同意在明光殿支了屏风,让公主和女眷们坐在一旁旁听。
从习艺馆出去经常能碰到入宫的朝臣。
三人绕过一座花园,突然看见了李文简和叶朝阳坐在一处观景亭内。
亭下种了株殷红宝巾花,藤蔓沿着亭柱蜿蜒上爬,亭亭如盖,将小小的亭子挡了大半,花枝垂下,花艳如云,与远处殿顶的琉璃瓦相映成趣。
李文简逆光站着,看不清眉目长相,一身宽大的明黄色圆领外袍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昭蘅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打扰他们,垂下头继续往前走。
“昭蘅。”
忽听身后传来李文简冷玉般的声音。
她只好驻足回眸:“殿下?”
李文简瞥了叶朝阳一眼,收回目光道:“此事我已知会户部,细节处你跟他们商议即可。”
说完他步下台阶,朝昭蘅走来。
昭蘅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亭中的叶朝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叶朝阳微颔首。
“看到我跟鬼追来了一样?”
李文简嗓音微沉。
昭蘅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又很快移回目光,将怀里的琴默默往上抱了两分:“你在和朝阳县主说话,我怕打扰你们谈事。”
“慈幼局年久失修,她想牵头重新修缮慈幼局。”
李文简道。
他在对自己解释吗?这个念头一声,昭蘅心里一阵慌乱跳动。
怎么可能?太子殿下根本无需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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