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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晓,牢房外安静异常。
祁京还是被挂在墙上,姿势没有变化过。
韩文广走后,他突然迷迷糊糊睡了一小觉,感觉四肢有些痒……奇怪的是,那些伤口也没在流血,快要有了结疤的趋势……他皱眉盯着壁上油灯思考着,这是他睡的第二觉,前一次感到迷糊时,他还在自己的马自达里。
且自己在牢房初次醒来时感觉后脑勺剧痛无比…他曾经摸过,有血迹,估计是一处致命伤……而那时伤口的感觉竟也是痒的……“呵,有这般自愈的能力,东瀛佬没抓到过我,可惜了……”
……嘭~张牢头走了进来,正看到祁京在笑。
“你还笑的出来,就要死的人,倒是可惜了一副好皮肉……”
祁京没有说话,以为他是来收殓两个西洋人的尸体的。
而过了一会儿,却发现他是来拿地上那把燧发枪的。
张牢头将燧发枪拿在手中,对着祁京,嘟着嘴说了声:“砰…”
“怕不怕?”
祁京摇摇头,知道他和韩文广一样根本不会开枪。
“我不会死的。”
张牢头拿衣袖擦了擦枪,显然不信他。
“你小子倒是个狠人,接连弄死了两个佛郎机人,放在前朝也算为民除害…那会儿官府不仅不追责,还得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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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顿了顿道:“只是可惜这世道,外国人都敢压在大明身上来……”
“现在是哪一年?”
许是想到是将死之人,张牢头也多啰嗦了几句。
“你坐牢坐糊涂了,永历二年秋末啦。”
“明朝…大明有这个年号?”
“管他呢…自思宗皇上死后那天不是这里一个皇帝,哪里一个皇帝的……”
“外面很乱?”
“是啊,肇庆刚从建奴手里抢回来的,出了这城以后一会儿是扎辫子的,一会儿是鞑子,就是看不到官兵。”
祁京漠然,继续问道:“我家住哪?”
“真是疯了,你是进来坐牢的,又不是坐月子,我哪知道……”
“好,最后一个问题…韩文广是什么人?”
张牢头反应过来,喝道:“你他娘个将死的犯人还审我呢?!”
祁京闭上眼,似乎在养精蓄锐,道:“我不会死,张兄也照顾好自己。”
一直听犯人谩骂他不知多少年的张牢头有些犯楞。
头一次听到死刑犯跟狱卒说照顾好自己的。
“照…照个厮鸟,这破官府没甚好,整日这里一个贵人,哪里一个大人的,谁伺候的好?!
老子就等建奴来了,帽子一脱……”
“剪成辫子吗?”
“不然呢?满清宣扬的是留发不留头嘛……你倒死了后啥也不用管了。”
“不会,韩文广会救我,说不定还会带我出去。”
张牢头心想这事都扯到佛郎机人,一般都是由礼部和刑部来扯皮了,还说大话呢,不过嘴上还是敷衍问道:“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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