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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京道:“他刚刚已经与你的小丫鬟进总兵府了,我能拖延的时间不多,这也是在大同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事情成败与否,我们都会走总之,请你谅解。”
“我谅解什么?”
姜卿道:“我家本是已降了清廷,是你们到了这里后才有发生这么多事,还逼迫我爹造反,把大同推进火坑,你凭什么指望我谅解?”
她一番话带着火气,语气很快,脸上很委屈,盯着祁京,眼中泛起了泪花。
“我知道你们是南边朝廷派来的,可是可是此事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爹已经在布置人手,阿济格也要回来了,稍有一点冲突就会兵戎相见可你还要继续真就不管整个大同城的死活吗?真要北方尸横遍野,你们与南边朝廷才能罢休吗?”
祁京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挥起马鞭,将速度又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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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才开口道:“一切都有因果,我们来时,听到的命令就是接应你家,给你家送北方的布防图起事,我只是在完成我所要做的事情相反,如果姜大人没有联络南边,我们也不会来。
你说此事已变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家犹豫了,既会犹豫那就不该去联络南边,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南边的问题,我们来晚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但这一切的源头,终归是总兵府递奏疏给明廷的那一刻就发生了。
所以,不是我让事情变成这样,而是按照原因,事情本就是会这样发生。”
姜卿本看到他沉默,心中燃起了些许希望想让他收手,可竟听到了祁京说出了这番话。
“那你是说,一切都怪我爹?怪我爹犹豫?就不该有对南边明廷的希望?就不该指望汉人?”
“不,恰恰相反,我很敬重你爹。”
祁京又朝后挥了一鞭,道:“在满清最精锐的时候,能举事策动北方,如果真能北伐打过来,再建汉人衣冠,你爹是最大的功臣。”
“可你现在是将他往火坑里推。”
“再等等好不好?你都说总兵府已递奏书想要复国,可一切都没有准备好兵权没有人被监视城中满人肆虐阿济格又来了,还怎么举事?我们都会死的呀”
姜卿眼神哀求的看着祁京,想要从中找到些波动,但只在祁京的眼睛里看到坚定与平静。
面对她的哀求,他却丝毫没有动摇。
疾驰的风中,只听祁京喃喃道:“革命就要流血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你说什么?”
“孙文说过的话。”
“你不就是孙文吗?”
“我不是,我永远比不过他。”
姜卿一抬头,只见他的头发在细细飘着,眼神坚决无比。
她私心里,其实觉得他杀了楼亲门柱,又带着汉人的衣冠礼仪来见父亲是颇为英雄的。
但就是为人太平静也冷血,怎么也说不动。
于是,她又问了起来。
“你就不能让我们再准备准备吗?你如今这么做,大同会陷入死局的”
“不会。”
祁京这次回答了起来,道:“我说过,你家一定会举事,我们也一定会来,这是战争,没有不流血的,而且,我们一定会成功。”
“可是,还没有准备”
“相信我,姜镶一定准备好了。”
呼声从远处传来,这一骑在大同城中狂奔着。
祁京抬头看着天边渐渐亮起的晨曦,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动乱时代,人们渴望着黎明,可许多人在黎明之前就已死去~~“天快亮了。”
书房里,握着长枪的少年看了看窗边映出的几缕微光,转头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韩文广默然,将一直拿在手上染血的布包递了过去,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他还从未装过什么人。
于是只得愣愣道:“我是朝廷派来的使节,来见姜总兵谈盟约之事。”
少年抬手接过,见上面除却新染的血迹,还有许多陈渍,想必带着它的人一直都是受着伤的。
“我叫姜之平,负责与你洽谈此事。”
:()明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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