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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分为内室和外室两处空间,由镂空雕花的圆形拱门分割开,拱门上不安装门板,只有一层纱帘自上而下垂坠下来。
薛雅洁撩开纱帘,让辛枫晏先进去,自己却没进入,等在外面。
穆潇已经起身了,但没下床,披了件外衣靠坐在床头。
辛枫晏看过去时,穆潇的视线也正好扫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眼神交会,辛枫晏的眼瞳盈盈闪烁,却见穆潇始终微沉着脸,神色比早晨变成白虎时还要冷上几分。
那时老虎红色的双瞳中还有着欲,现在除了家主的威严,这双漆黑的眼中什么都不剩了。
浅色的琉璃眼中蕴藏的亮光逐渐暗淡下去,辛枫晏先一步移开视线,低下了头。
家主就是家主,家主合该如此,辛枫晏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能够迎回家主,是全族、也是自己的幸事,自己要做的只有服从。
只是,穆潇……
辛枫晏闭了下眼,最后回忆了一次那个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将它深深地装进心底。
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遇到了穆潇,拥有过了穆潇,还能一辈子服侍“穆潇”
,不应该再奢望什么了。
辛枫晏睁开眼,眼神虽还是柔顺的,但其中那些缠绕着的柔软情意已经被掩藏住了。
“见过家主。”
他说着,双膝微弯,就要跪下去。
头上传来与那眼神一样冷的声音:“过来。”
辛枫晏顿了一下,直起身,垂首走到床边。
这个距离,哪怕低着头,也完全能看得清穆潇的样子了。
穆潇的头发本来就特别短,头顶现在又多了圈绷带,显得有点滑稽,但看在辛枫晏眼中,只觉得心疼。
穆潇的脸色也不大好,透着点失血过后的蜡黄,他的身上穿的并不是低领的上衣,但仍能从领口处看到一点绷带的边缘,可想而知在衣服遮挡住看不见的地方究竟又有多少绷带,而绷带下又有多少伤口。
绷带上微微泛着点黄,那是擦在伤口上黄色的药水,渗透了出来。
一想到这些伤都是因自己而来,辛枫晏心里就难受的厉害,他忍耐着没有表现出来,又要向下跪:“家主……”
手上一紧,是另一只手拉了上来,那只手泛着冰凉,也没有多大力气,辛枫晏的心颤了一下,这第二次也没能顺利跪下去。
修长好看的手握着他的手,慢慢拉近,手的主人低下头来,略显苍白的嘴唇印上来,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冰冷的眼神和语调随之改变了,变成了辛枫晏熟悉的、又温暖又柔软的样子,这回里面还多了点委屈。
“阿宴,你的尾巴怎么不动了?不想见到我吗?”
辛枫晏吸了口气,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话一出口,穆潇就后悔了,阿宴身上肯定也很不舒服,哪里还能欢快地摇尾巴呢?
之前许思和薛雅洁的对话穆潇也听到了,他其实也想让许思下去,正在酝酿着怎么说呢,薛雅洁先了他一步。
而他在辛枫晏进来后表现的比较冷,是因为他太疼了,不绷着点,就得一边抽气一边说话了。
下午见几位长老时穆潇其实感觉还好,可能是刚醒来的原因,又或者陆医生给他用的药里有止痛的成分,虽然身上也挺疼,但不影响正常说话做事。
他那个时候还能下床走两步呢。
现在大约是药效过了,就变得特别疼,不止疼,还痒,穆潇觉得应该是伤口里的肉芽在生长着。
这倒是个好消息,说明身体正在恢复,而且他这是刚受伤,新肉就要长出来了,确实比普通人强了太多。
穆潇又在那只手背上亲了一下,“抱歉啊,阿宴,我没有……”
他想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可话才说了一半,就见辛枫晏原本垂在身后的尾巴一下子翘起,紧接着飞速地左右摇晃起来,要是在两边各放个锣,没准都能敲得梆梆响呢。
辛枫晏的耳朵也完全立了起来,像两只长着毛毛的小雷达一样,转向了自己这边。
“阿宴,你……哈哈……”
穆潇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又疼的嘶嘶抽起气。
“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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