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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知意也很为难,师徒之间,总不能直呼其名,太大逆不道了。
郁润青抿着唇,思索片刻,不情不愿地说:“随便。”
紧接着又道:“我究竟几时能离开这?我想回家,我想见我师姐。”
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生子不知父母恩,面对这样一个十分孩子气,近乎有些任性的“师父”
,钟知意才算明白自己从前的脾气多惹人头疼。
“这个……”
思忖好半响,钟知意斟酌着说道:“乌仁图娅的意思是,你现在,还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活着的人,乌秅一族的秘法虽然可以缝补你的魂魄,但离了神山之境,魂魄照样会散去,所以你要在这里等一等。”
郁润青坐起身,目光灼灼:“等什么。”
等封印在玹婴眉心的那滴心头血。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简单明了,可钟知意实在很难说出口,毕竟这滴心头血背后牵扯了太多事,饶是她知道内情并不多,说起来恐怕也得说上三天三夜。
当然,打死都不能说。
钟知意思来想去,有了主意:“我也不晓得要等什么,乌仁图娅叫咱们等,咱们就只好等了。”
乌仁图娅是乌秅一族的大祭司,此神职是由长生天授予,在草原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她所言即为长生天的指引,没人会去探究缘由。
钟知意这样说,无疑是“祸水东引”
,虽然可以逃过郁润青的追问,但如此敷衍,总是让郁润青对她半信半疑。
郁润青闷闷不乐的偏过头,目光落在那火盆上,又不开口了。
钟知意本来就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即便想宽慰郁润青,也是无能为力,手足无措的在一旁站了许久,终于等来救星。
“润青师姐!”
瑶贞步伐轻快的钻进帐子,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皮囊壶:“喏!
你看!”
瑶贞手里的皮囊壶不同于一般的皮囊壶,仅外边裹了一层毛绒绒的兽皮,里边则是个形似皮囊壶的白釉雕花小瓷壶,在烛火的映照下十分洁净可爱。
钟知意道:“哪里来的?”
瑶贞道:“乌仁图娅送给我的。”
此话一出,郁润青脸色更难看了,自她醒来至今,身边每个人都将“乌仁图娅”
挂在嘴边,沈砚说是乌仁图娅救了她的命,额娃说是乌仁图娅不许她离开帐子,钟知意也说是乌仁图娅叫她等一等。
可一个月了,郁润青对乌仁图娅始终是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倘若乌仁图娅真的那样神秘也就罢了,偏偏……好似只对她神秘。
对于郁润青的心思,瑶贞浑然不觉,自顾自的说道:“润青师姐,这是刚挤出来的羊奶,还热着呢,可鲜甜了,一
点都不膻,你要不要喝一碗?”
诚然钟知意和瑶贞待她没有丝毫的恶意,可这种处境之下,郁润青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强烈的不安,于是紧抿着唇,再度将自己裹进毡毯中。
“润青师姐……”
“你们出去吧,我不想喝。”
瑶贞与钟知意对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皮囊壶,哄孩子似的说:“那你要是饿了,这里有小铜锅,你自己热着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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