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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在放我进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真的很高兴。”
沈寂不意外男友知道自己在向他敞开心怀,这是必然的选择,这是沈寂做出的抉择。
“就当是,那些尝试的回应。”
“希望没有吓到老师。”
男友低着头,声音轻得像鬼魅的叹息,好像在为脖间的痕迹吓到老师而自责,沈寂双手捧起他的脸,看见事实并非如此。
他又问一遍:“你还没有回答,这是真迹吗?”
横流的爱欲将那双美丽的眼睛淹没,可仍未停止,仍有什么在灌进那张皮囊,沈寂眼睁睁看着男友的身躯挣开某种束缚,无形的存在将他彻底笼罩在内,封锁在内,恐怖一经降临,再无挽回的余地。
男友的脸贴着他的掌心,冻得沈寂两只手都在发麻,让他分不清蛰伏在皮囊下的究竟是虫子的啃咬还是血肉的颤栗。
他与男友对视,仿佛不知道大难临头的人是自己。
男友抬起手,他的脸上泛起凉意,接着是嘴唇,眼皮,身体,男友抚上他的脸颊,盖上他的眼睛,与他亲吻,与他相拥。
刺骨的冷从相触的皮肤表面层层递进,冻僵得不只有身体,还有四肢和头颅,就连安放在胸腔内的那颗心脏也被侵蚀。
沈寂的灵魂都在颤栗,他被粗暴地裹入极致的欲潮,在毁天灭地的崩溃中,这口人间肉壑之狱,不过缓缓向他拉开帷幕。
斩首
沈寂躺在床上,男友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低沉悦耳的声音正在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崭新的故事。
似乎意识到他的走神,男友停顿片刻,缓缓说道:“如果累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
沈寂眼皮半阖,没吭声。
男友收起稿纸,中断今夜的睡前故事,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两下,安抚道:“睡吧。”
沈寂在他靠近时就闭上了眼睛,听他说完,感到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没什么分量的、几乎毫无触感的吻。
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不知从谁的胸腔里发出,安静,绵长,好似遥不可及,与如影随形的恶意格格不入。
沈寂睡不着,他已经沉睡太久,从遥远混沌的旧梦中醒来,他失去了很多东西,睡意只是其中之一。
他的记忆尚未完善,却唯独记得一个鲜明深刻的事实。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被困在仙境里的爱丽丝,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把自己变得跟她一样才能逃出梦境?
男友听到沉重的呼吸,察觉到他失去睡意,平静问道:“在想什么?”
愈演愈烈的迫切令沈寂无暇撒谎。
“爱丽丝最后走出了仙境,”
男友的嗓音漂泊,朦胧,好似藏在一弯皓月里,“老师,您也要那样做吗?”
沈寂不答,反问:“究竟哪一个才是你?刚见面时,你还是学生,现在呢,是医生还是别的?”
“别的,是指那头龙吗?”
“你果然能看见。”
“我当然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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