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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宽一惊,死死盯住那瓮,那瓮却恢复如初,仍是静立不动。
如同未见天日的婴孩尚在母亲腹中,躁动地踢了母亲一脚,继而又安静下来。
心思转动间,刘宽再次伸手探向瓮口。
在瓮口上方停住,用指一掐伤口,伤口滴下血滴,滴至瓮口檀木上。
血滴在檀木上不动。
下一秒,血滴往下渗去,一下子被吸干吸尽,不留一点痕迹。
瓮又动了一下。
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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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瓮内之物吸取去了?
刘宽暗思着,伤口开始隐隐作疼。
他看不见,自血滴至瓮口后,瓮口边缘慢慢有缕缕黑气逸出,源源不断,有几缕黑气还飘至他身上,如缠丝般缠上他指间,继而潜匿入内,消失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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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宽没有开启那瓮。
他转而摸了下地面,又摸了下墙壁和幔布。
再看手指,并未粘上尘土。
那瓮收藏得如此密实,斗室又如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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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之感挥之不去,刘宽又看了一眼那瓮,一时也不知作何处理,索性维持原状,提灯走出斗室。
数月后,刘宽接到上谕,命他入长安觐见天子。
此也是惯例:自景帝派兵平定了吴楚七国叛乱后,诸侯王国实力大为削减。
那场叛乱主谋吴王刘濞逃到东瓯,为东瓯王所杀,其余参与叛乱的六王皆畏罪自杀,七国因此被废除。
景帝还趁势收夺各诸侯国的支郡,边郡归朝廷所有,同时取消了王国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削减了王国的属官,王国的丞相改称为相,国相还负有监察王的使命,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只能“衣食租税”
,即按朝廷规定的数额收取该国的租税作为俸禄,王国的地位已与汉郡无异。
景帝还作出规定,诸王若离世,继任之王服父丧半年后,就要入长安觐见当朝天子,籍此让天子对每位新任王爷心底有个谱,此举遂成惯例。
所以刘宽接到上谕并不惊讶,只是当管家请示他需收拾甚么行囊带去长安时,他忽地回想起斗室那瓮。
自斗室出来后,他再也没踏入,更别说要开启那瓮。
初时他忙着清点藏宝,应付吊唁宾客;半年后他除去孝服,王府笙歌渐起,觥筹交错,他再次将温香软玉拥抱入怀,虽不至耽于声色,却渐渐将那瓮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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