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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之收了玉佩,回了鹫梧院。
正德湿了一身跟在自己主子身后,牙齿冷得止不住打颤。
阳光虽暖,但这在湖里泡的时间久,衣裳还湿着,风一吹更冷了。
他瞧了眼前面身形不偏不倚的世子,不禁肃然起敬。
世子哪是掉了东西,分明是看见表姑娘伤心欲绝的模样,心软了。
啧,世子前阵子还不喜表姑娘。
正德翘了翘唇,心里泛起疑惑,世子究竟是心善,才帮表姑娘寻玉,还是不忍见表姑娘伤心?
日头西斜,鎏金般的阳光照入屋中,博山炉升起袅袅轻烟,一室静谧。
谢行之端坐案前,锦衣华袍上洒了细碎的暖光,明是温润的模样,可周身气息有些沉,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疏离气息。
他眉目疏淡,长指拿起案上的玉佩。
迎着光,圆环玉佩呈半透明状,莹润洁白,质地细腻润泽饱满,是上乘的羊脂白玉。
卷曲勾连的云纹疏朗有致,出自巧匠之手。
玉佩无论是云纹雕刻,还是玉石材质,都绝非寻常百姓家中可见的。
这枚玉佩价值连城,一名小小的县令买得起?
长指勾住玉佩系带,谢行之凝望这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舒冷的眉眼中有了一丝波澜。
或许是柳家祖传的玉佩。
听说扬州那边,五姑姑膝下只有表妹一女,倒是那妾室,诞下了名男婴,年纪比表妹稍小,倒是颇受长辈喜欢。
这块玉佩传给表妹的机会又有多少?
谢行之敛眉,将玉佩收至掌心,拇指和食指摩挲质地细腻的玉佩。
亦或是,这玉佩是别人赠给的,最后又给了表妹。
谢行之垂下眼睑,长指划过玉佩穗子,凝看良久,忽觉掌中的这枚玉佩有几分眼熟,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玉佩一定不简单。
皎月阁。
月吟眼睛红肿,靠在床头无精打采,还在因为爹爹的玉佩掉湖里而伤心难过。
玉佩大概是找不到了,现在只剩下娘亲的手镯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手镯出任何闪失。
以后不戴了,都不戴了,小心藏到匣子里。
门咯吱一声,玉盏端了盅炖梨来,“姑娘,奴婢熬了梨汤,喝了嗓子能舒服些。”
月吟恹恹的,没心情喝,“先放一旁吧,等会儿再喝。”
她高热本就还没完全退,嗓子肿痛,又哭了好阵子,如今嗓音更沙哑了,让人听了顿生怜惜之意。
话音刚落,嗓子又痒了起来,她掩唇轻咳。
这一咳便停不下来,连带着小腹也扯得疼。
玉盏忙倒了被温水递过去,顺了顺她背。
“姑娘,世子来了。”
玉瓶突然进屋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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