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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鸣自知失言,他拥住被子,目光躲闪,餐盘悬在床尾小桌,徐羽树并无递给他的意思:“你再说一遍。”
“哥,没什么——”
“徐钰鸣。”
男人连名带姓叫他,还是头一次。
后者低头,见玉米冬瓜排骨汤越来越远,猜到对方不会简单放过他,索性后仰躺回被窝,睁着眼望天花板发呆。
“小钰,看着我。”
“……”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念头?”
“我随口说着玩的。”
“徐钰鸣!”
被叫到者浑身一抖,他始终侧着脸望向灰蒙蒙的天,远处建筑模糊,不知何时挂雾,窗户附了层白霜。
房间温度逐渐高。
徐羽树用力按住小桌板,才勉强克制住情绪,低头深呼吸,额前刘海垂落遮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等抬头,他无意望见对方攥紧被角的手。
身体构造原因,徐钰鸣骨架本就比同龄男性小几圈,手腕骨外凸又顺小臂外陷,其背部单色血管清晰,一路延伸到蓝白病号服内没入手肘不见,再往上是系到第二颗纽扣的薄毛衣,徐钰鸣穿上松垮,过分消瘦的肩完全撑不起来。
“先吃饭吧。”
徐羽树刚说完,余光瞥见徐钰鸣动也未动:“就算你不想吃,我女儿总不能跟着饿肚子。”
话音未落,他装模作样叹气。
“自己心智都这么不成熟,怎么能照顾好小鸟,保不准谁会守在门外带走。”
明明玩笑话,徐羽树尚未觉察他异样自顾自盛汤,想先降到适宜温度方便徐钰鸣喝。
“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徐羽树嗯了声抬头,对上徐钰鸣挂在眼眶的泪,心中咯噔一声。
他略带哭腔:“小鸟是我的女儿。”
“为什么你们都用她来威胁我?”
“爷爷这样,徐晋枟这样,现在连你也要这样威胁我吗?”
徐羽树大老粗一个见状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哄,对方还不许自己碰,躲得都快摔下病床,他动也不敢动,就差举双手投降:“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小钰本就处于应激被动状态,他不能再火上浇油,只是又听到小钰说讨厌自己,徐羽树承认他脑子有一瞬间如被重锤敲过空白麻木,有种被背叛的苦涩充斥口腔,他心底涌出为什么的质问。
不知何时起,徐羽树的爱也具有了条件、不纯粹。
他从未展现过,徐钰鸣却在他表现出来前觉察。
饭菜凉得彻底,原本还算清爽的番茄炒蛋覆盖薄薄块状油脂,黏糊糊与硬米饭混合,徐钰鸣闻到油腥会控制不住地干呕,他蜷缩回被子,身体原因无法像往常蜷膝,略长的发遮住他眉眼。
“小钰。”
“……”
“小鸟预产期快到了吧?”
“……”
“大名想好了么。”
“……”
就算得不到回应,徐羽树自顾自絮叨:“我查了些双.性人的生育资料。”
“……”
“别赌气,小钰,你收入来源全被徐家切断时自己是没办法带女儿的。”
徐羽树语气尽量放温和,并给出几个他认为完全可行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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