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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已至中旬,日光炎热。
哪怕无人,青枫也站得挺直,说:“新上任的这位礼部侍郎颇有来头,是晋西谈家二子,谈家是晋西闻名的商贾大家,长子谈斗接任谈家生意以来风生水起,而这位二子谈程颐,就更声名远扬了。”
陆乘风撇着茶沫,说:“确实闻名,我曾听营中士兵闲暇时谈论起此人。”
青枫沉吟一瞬,道:“谈程颐是嫡二子,自小便才学出众,他是明兴十八年的探花,这自古探花郎样貌必定千里挑一,这位也不例外。
谈程颐入仕五年一直在翰林院负责修书撰史,直到这次礼部空缺,皇帝像是突然想起这么个人来。”
青枫顿了顿,继道:“主子,会不会有人在背后为之?”
陆乘风放下茶盏,说:“樊家之事虽已告一段落,但若是樊捷再与此事牵扯不清落马,谈程颐保不齐就是下一个尚书,此人在翰林院沉淀五年之久,又是当年探花,学识远见皆不凡,此番冒进只怕有所求。”
青枫说:“属下多留意此人动静。”
陆乘风轻点头,起身往里屋走着,青枫跟在身后,见她打量神色,说:“这宅子虽不大,但靠近护城河,正门两条街外便是刑部,后门却僻静得很,原先的主人家急于出手要的价钱还算公道,属下当时想着主子要是有一日从谢家出来,在燕京能有个落脚之处。”
陆乘风逛了一圈,从里屋出来后往小道走,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个隐蔽的后门,她说:“还不错。”
陆乘风回到园中那棵梧桐树下,正逢夏日,茂密的林叶在阳光之下熠熠摇曳,有风徐徐,半黄的树叶飘零而下,落在石桌上。
青枫说:“主子可有把握什么时候能出府?”
陆乘风沉思一瞬,说:“还不急。”
青枫面露疑色,静默等候下文。
陆乘风拾着黄叶把玩,说:“我如今在谢九霄身边还不错,虽然有些受制于人,但背靠谢家这棵大树能避免许多麻烦,在我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前,我暂时没有出府的打算。”
青枫自然听从她的决定,只是有些担忧,说:“可谢岑此人……”
青枫斟酌着说:“谢岑自小母亲亡故,其父因此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常年居于佛寺诵经。
谢家两子,谢允谦自不必说,三年前便已是刑部尚书,大家都说,有谢允谦珠玉在前,谢岑又是这幅我行我素的模样,只怕谢岑这一生都要活在哥哥的光芒下。”
陆乘风摇头:“不,我不赞同。”
她静静思索片刻,说:“我在沁园也有日子了,谢九霄此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此人做事果断,条理清晰,而且极有主见,若是入仕只怕谢允谦都拦不住人。”
青枫讶然,他没想到陆乘风对谢岑评价竟如此之高,顿了顿,说:“那他这是为何?”
陆乘风略一思索,说:“大抵是做给皇帝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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