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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十七公子晕倒在河边草地中了。”
修鸿哲身上背了一个人,跑起来却是丝毫不慢,一眨眼便到了燕灼华跟前。
燕灼华忙问道:“怎么回事?”
又抬头望向修鸿哲背上的十七,却见他只露出半张脸来,却已是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她心中大惊,明明一刻钟前他还好好的——尚且能强硬得拽着她,一定要她忍着脚痛继续走下去。
“属下看来,十七公子背上受了极重的外伤,想来是坠下山崖时所受——不知是否有伤到肺腑,还要回南安再请大夫查看。”
修鸿哲一板一眼。
从大都出行以来,修鸿哲便对十七颇有些瞧不起。
先是大都原本就有的传闻,说长公主殿下收用了一个与宋家三郎相貌极为相似的奴隶。
他那会儿不独对十七瞧不起,连对这荒唐的长公主殿下也颇有几分看不上。
出行这数月来,朝夕相处着,修鸿哲听燕灼华委派的命令,察觉她并非不学无术只知道玩乐之辈,倒是对她有所改观。
然而十七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貌美卑微的奴隶。
甚至,他也在心中默默想过,人无完人,想来这貌美的奴隶便是长公主殿下白璧微瑕的那一点“瑕”
了。
然而他方才查看了十七身上,见他背上骨头只怕都断了几根,却还能坚持着走下山来。
这份忍痛的能力和毅力,倒是让他对肩上这个奴隶肃然起敬了。
再者想来该是十七护卫了长公主殿下一夜,又送她出了密林——若是长公主殿下有所闪失,他修鸿哲也只能回大都交了脑袋。
这么一想,修鸿哲对十七,于敬意之外又添了一层感激。
“快去唤随行太医来!”
燕灼华脱口而出这一句才想起这会儿是在群山之中,她皱起眉头,“速回。”
她眼见修鸿哲背着十七走在旁边,忍了忍,还是侧身望过去。
却见十七人已经昏迷不醒,垂下来的左手里却还牢牢握着那只被她点名要求带走的鹦鹉。
那鹦鹉被力攥了这么久,原本极为精神的,这会儿也半死不活地耷拉着眼皮;只鸽血红的双足一颤一颤的,表示它还在喘气儿。
燕灼华见状,先是觉得好笑,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蓦地里一阵酸意从心头直冲鼻腔。
她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伸手轻轻按住了眼皮。
藤椅换了马车,山路转了官道,车轮碌碌声中,燕灼华等人终于平安回到了南安城里。
宋家早已为燕灼华让出正院来,太医与侍从都在院中待命;宋老爷子等人不敢在这会儿上前叨扰,都在跨院的书房里等着长公主殿下传召。
燕灼华坐在软榻上,由丹珠儿与绿檀服侍着去了绣鞋,露出红肿的脚踝来。
丹珠儿一见便红了眼眶,啜泣道:“殿下此番受苦了。
您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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