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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撇了几下嘴,知道他这个时候魂不守舍,索性也懒得跟他过多计较了,扬一下眼睛,继续拨自己的风铃去了。
老旧窗台上的红色不倒翁被秦瑶戳得左摇右晃,窗户外面是连成一片的铁线莲,她亲手串的风铃挂在窗沿叮铃铃响。
她怅惘说:“我总是记得要去山城巷里的一个寺庙里祈福,要给马蹄街136号的住户写一封信。”
陈淮躺在一边摁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黑夜里的眼睛。
他眉毛动了动,笑骂她文艺病:
“怎么,女鬼吸我的精气还不够,还要去找以前的老情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不太好听,低着眼睛,眼神晦暗不明,秦瑶笑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最后也没应他的话,陈淮显得更不高兴了,关了手机,继续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觉。
只是那风铃的声音实在扰人,叮叮当当的,响了一晚上。
年初,到处都是吃席的,家里的亲戚大多轮着请客,人稍微多一点的地方,就全是点炮仗的孩子,一个个穿得像个装满了馅的汤圆一样,把火一点着,就捂着耳朵跑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躲起来,听见炮响了恨不得高兴得跳起来。
秦瑶很羡慕地站在旁边,陈淮揣着手看她,觉得她那眼巴巴的眼神就像滴着涎水的小狗,眼睛是水盈盈的。
“除夕那天不是买炮放过吗!”
秦瑶觑他一眼,嗓音凉凉的:“你还好意思说,大抠门精,就买那么一盒,自己还洒了半盒。”
说起来挺好笑,陈淮递给她的时候没拿稳,一下子半盒倒下去,噼里啪啦地就开始炸,两个人被吓了一跳,那时候秦瑶还很虚弱,没人形,于是天花板上一团蓝色的火苗到处撞墙,地上那个人跳了几下脚,摔炮炸完了,两个人就一高一低地对视起来。
陈淮不想回忆这么糗的事,于是转移话题:“你以后都是人形了!”
秦瑶看看自己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可能吸够阳气了吧,或者说,是我快要回去了。”
靠墙的那个人手指弹动一下,眼睫毛掀起又落下,假装无所谓地说:“回你身体里去!”
秦瑶跑过来,歪着头非要看他的脸,陈淮呵一声,故意偏到另一边不叫她看,还探出一根手指顶着她脑门把人推开。
于是她就哈哈笑起来:“怎么我要是回去了你会觉得孤单吗!”
陈淮没有看她,沉默了半分钟。
“也许吧。”
他的声音轻得一片雪花就能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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