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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生,都要为了你妈妈活吗”
陈淮说。
此话一出,叫秦瑶听愣了,她没有考虑过这些。
好好念书是因为妈妈临死的嘱托,秦瑶不想叫她失望;看书写文也是受妈妈的影响,在岁月长久的蹉跎中,秦瑶不知道自己抛开妈妈的夙愿、抛开忘记一切的姥爷以后,还能因为什么念头坚持下去。
她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活着就是对那些死去的生命最好的回报。
“无所谓。”
秦瑶说,“我们只要考虑怎么活下去,选择为什么而活是有余力的人该考虑的事情。”
她挺释然地一笑:“如果一个人足够贫困,是连选择生死的权利都没有的。”
这么说着,她又踩进化了一半的雪堆里,身子往后倒,也不知道陈淮当时走神在想什么,虽说拎着她的书包带子,却也没来得及使劲,两个人齐齐倒在雪地里,秦瑶躺在陈淮身上,听见头顶的闷哼声。
秦瑶回头望了一眼,陈淮的头发都戳进雪里,眉毛和睫毛上都挂了雪,衣服也湿答答的,皱眉不悦地看着她,没好气地说:“一个人能在一条路上摔两次也是稀奇。”
刚说完,雪从他衣领滑下去,把陈淮冻得一激灵,秦瑶趴在他身上笑得不行,热气都哈进他脖子里,把那点儿将化未化的雪完全暖化了,从生硬的骨头上淌下去。
陈淮默不作声盯着她的眼睛看,也忽地叹着笑了,热雾跟云彩似的要往上飘,回归到天上去。
他捏着秦瑶脸颊,把人从他肩头拎起来,秦瑶眼睛都笑出泪花来,脸上肉不少,软软地蹭在他掌心。
那温度烫得吓人,叫人疑心她生病了,又或许是他的身体冷了太久,心也凉得透彻,于是一点点热意兜头淋上去,都能把他的心腔灼穿。
“你干嘛”
秦瑶不满地扒拉他的手。
陈淮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突然松了手,翻了个身躺在另一边,叫秦瑶跌进雪堆里,也被凉得一激灵。
两个人天为被地为床,都是被生活抛弃的孩子,难得找到一点儿喘息的机会,可以想笑就笑,想叫就叫。
陈淮说:“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秦瑶跟他一起躺在地上,歪头问他:“怎么你过生日啊!”
她没脸没皮地耍赖:“我可没钱送你礼物,顶多回报你俩鸡蛋。”
陈淮总是会又气又笑:“你回报我俩鸡蛋我明天早上还不是要煮好给你送过去!”
她把声音拖得很长很长,像坏掉的留声机:“哦——”
静了几秒,他说:“今夜有流星雨。”
霖城少有能看见流星雨的地方,更别提在天空变成沉沉茫茫一片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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