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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她此刻和这朵花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
第20章
程慕宁在裴邵怀里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很轻,轻到裴邵将其抱起时下意识愣了一下。
他阔步迈进宅院,成日没精打采的虎斑犬闻到血腥味,从那紫藤花架下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跟在裴邵后面仰头来嗅。
“刘翁!”
裴邵将程慕宁抱进房中,急声道:“叫荀叔来一趟!”
刘翁闻声而来,见状惊道:“这——”
他不敢耽误,仓促间掉了头。
裴邵绕过屏风把人放在榻上,动作熟练地撕掉了程慕宁右臂上的衣袖,露出划破的伤口,刀刃上粹了毒,那里的血已经呈黑色。
他就近从床帐上撕了一截布料,死死绑住上臂,以阻止血液快速流通,而后俯身吸出几口毒血,直到荀白趋到了,裴邵才揩了嘴角的血,让出位置。
荀白趋给程慕宁把脉,裴邵站在后头,接过刘翁递过来的漱口茶水,低声问:“要紧吗?”
荀白趋一时没有答话,片刻后才收了手,抚须说:“幸而只划破了一道口子,毒尚未贯穿经脉,你处理得及时,吃几剂药就成。”
他走到一旁拿起笔,就要写下药方时看了眼裴邵,笑了声道:“还有你,你也得吃。”
荀白趋是朔东军营里的大夫,从前专门给裴公看伤,医术了得,他说没事就是真没事,但裴邵方才分明见他皱眉,松了口气的同时略有迟疑,当下没有问,只是接过药方道:“有劳荀叔。”
刘翁盯着人煎药去了,裴邵给程慕宁的手臂重新包扎后,看了她一眼,也退了出去。
虎斑犬还守在门外,见裴邵出来,朝他吼叫一声,趁着那门缝就想挤进去,被裴邵用脚拦住了。
他冷声说:“闹什么,出去。”
虎斑犬低低呜咽一声,可怜兮兮地趴回了门旁。
这时,廊下有人笑了一声。
裴邵闻声看过去,就见荀白趋竟还没走,负手站在灯笼下,打趣地说:“得见故人,它心里高兴呢。”
裴邵此刻却没有心情,他心下一顿,走过去道:“荀叔方才话没有说完,公主的身体是否还有别的不适?”
荀白趋嘴角的笑意淡了,跟着逸出声微妙的叹息,在裴邵凝视的目光下,唇畔的弧度彻底隐去,沉吟道:“我观其脉象,此前应当是中过别的毒。”
风止树静,裴邵的呼吸停了刹那。
荀白趋继续说:“不过那毒,毒性不强,要不了人命,只是毒素若在体内长年累月积攒,难免使人身体羸弱,卧病不起。”
裴邵调整了呼吸,说:“我看她虽瘦弱,但并未很糟糕。”
荀白趋于是点头,“似乎是所食毒药不久,毒性未伤及肺腑,只是因此底子略薄了些,面上虽看不大出来,但若有个小病小灾的,难免要比寻常人更受罪,再者就是——”
他微微停顿,才说:“调理好身子之前,恐难有孕。”
荀白趋这么说,恐怕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裴邵抿直了唇角,只是重点问:“不伤及性命?余毒能清吗?”
荀白趋让她放心,“想来公主心里也是有数,应该是那时就已经找过大夫了,医治得很是妥当。”
裴邵想起来,那静尘主持似乎就颇通医理。
可他与静尘往来三载,大小事都从她那里知晓,唯有此事她未透露分毫,是静尘也不知道,还是有意瞒着他?
裴邵没有说话,沉思间侧过头去。
他站得笔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荀白趋能看到那截截分明泛白的指骨,以及尽力克制之下,仍微微起伏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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