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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显然偏向公主,冯誉也不想背道而行,如今又有杨伦,他此时彻底卸下了防备。
冯誉沉默过后,重重一叹,把信搁下后说:“无论眼下做什么,我所为都不是为了公主,更不代表我与公主有私交,将来更不会成为公主的党羽。”
“冯大人替朝廷做事,为的是大周的国祚和天下百姓,本宫不敢妄承这份功劳,不过——”
程慕宁说:“还望冯大人明白,朝中没有本宫的党羽,只有一心为着江山社稷的忠臣。”
冯誉一怔。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再矫情的道理。
他撂下信封,起身道:“我明日就上书一封,写明此事。
今夜已晚,不叨扰公主了。”
程慕宁说:“银竹,送冯大人。”
银竹颔首,上前撩开帘子,送冯誉出去了。
……
夜里山林的温度骤降,程慕宁本就是畏寒的体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被银竹强行收了公文才洗漱上榻。
没有裴邵这个人形汤婆子,她只能裹紧被褥,但许是前阵子风寒没好全,手脚又受了伤的缘故,夜里便隐有起热的迹象。
银竹见她面色红得不寻常,叫了几声没把人叫醒,急忙出了幄帐。
周泯正蹲在树下守夜,见她神情慌张,起身走来说:“怎么了?公主不是歇下了吗?”
银竹皱眉道:“公主浑身发烫,快去请个太医来。”
“怎么又病了?”
周泯没想到入冬后的程慕宁虚得像是纸糊的,好像一直病着,就没有好过的时候。
他闻言也不耽搁,撂下一句“这就去”
,便飞快跑去请太医了。
林间火光簇簇,禁军都还点着火把在找图雅,裴邵也不能歇,装模作样地在帐篷里指挥,周泯那边传来消息时,太医已经开好了药。
裴邵阔步入内,银竹正好在喂药。
那汤药顺着喂药勺流进程慕宁嘴里,却呛得她咳嗽起来。
银竹手忙脚乱间,裴邵已然径直上前,拿过碗说:“我来。
把碳再烧足点。”
银竹自觉地让开位置,躬身应了是。
大抵是熟能生巧,裴邵喂药的姿势很娴熟,每次勺子里的药量都控制得刚刚好,既能让程慕宁尽数咽下去,也不会呛着她。
但程慕宁并没有全然失去意识,这样一点点喝药太苦了,她不得不睁开眼,挣扎着要起来。
裴邵怕她再伤了手,撑住她的背脊把人带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程慕宁就着这个姿势把剩下的药喝完了,顺带手撇开了被子,“热。”
她额角都是汗。
裴邵不让她乱动,重新把人裹紧说:“不热,再捂捂。”
程慕宁被桎梏着动弹不得,她蹙着眉头,改口说疼。
裴邵摸着她的额头,温声说:“哪里疼?碰到手了是不是?”
程慕宁“嗯”
了声,趁机把手从被褥里拿出来凉快。
裴邵看穿了她的把戏,无奈地垂了下眼,低声说:“早知道你不安分,我就不该让你来,下次你别想骑马。”
程慕宁不吭声,好像已经睡着了。
裴邵就这么抱了她一会儿,他盯着程慕宁红熟了的脸看,眸色沉静,半响才说:“公主,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要做什么我从来都没拦过,你想要什么,开口我帮你,但你再拿自己涉险——”
搭在被褥上的那只手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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