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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家怀上孩子了!”
她又要蹦。
他忙把她压制住了,艰难地辩解:“怀上孩子很难吗?只要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有孩子。
你以为我在上京经营这么多年,没有自己的暗哨和部下?我若是光靠着官家给的那个挂名指挥使头衔,也不能无惊无险活到今日。
你听我说,这件事我早就开始筹谋了,在你答应嫁给我之后,就暗里安排起来。
稚娘和她的搭档两情相悦,我准他们结成夫妻,有了孩子就算在我名下,所以才说等生下来,抱给你抚养。
陇右早晚是要回去的,没有嫡长,抓个庶长也好,总是给官家一颗定心丸吃。
将来把这王府留给稚娘和孩子,有了这些,不怕她把内情抖出来,就算为了一生富贵,她也会牢牢守住这个秘密的。
只是委屈你,恐怕有伤脸面,不免又要受人议论。”
肃柔听得一头雾水,“这些且不提,你不是说已经怀上了吗,时间哪里对得上?”
他胜券在握,“已经命人替她保胎了,只要颐养得好,孩子足月生下来,到时候对外称早产,时间不就对上了。”
果然这人未雨绸缪,连女科里的事都精熟于心,肃柔听他说明了原委,窘道:“你说话不该喘大气,要是一开始就说清楚,也不用挨这一顿好打了。”
说着轻触他的脸,“我下手有点狠,打疼你了吧?”
他却护着自己的脸,说别动,“好不容易讨来的打,明日我还要顶着伤上朝呢。”
所以当晚连脸都不曾洗,第二天一早起来特意打了一套拳,那红痕遇热愈发显眼,然后骑着马,一路招摇过市,到了朝堂上。
果然朝上奏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脸吸引,连官家都看了他好几眼。
他却很沉得住气,对金军扰攘,分析得一板一眼,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脸上还挂着伤。
官家最终收回了视线,沉吟道:“袁傲率军镇守西川,著有功劳,着令领定边军节度使,由帅司所载知州任安抚使,先稳定民心要紧。
再者,从武烈军抽调两军兵马驰援,尽早驱散那些匪军。
兵祸不断,西川一线难得安宁,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要牵连内埠了。”
满朝文武躬身领命,后来又议了水利营田诸事,将要散朝之时官家发了令,让赫连颂留下议事。
从外朝到内朝,官家负手走在宽广的天街上,边走边道:“要解决金军,还是得陇右主动出兵,深入腹地将其剿灭,才能永绝后患。
只可惜武康王染病,战略只好暂且搁置,先调遣临近兵力,解了目下燃眉之急再说。”
所以即便战事吃紧,官家也没有令他返回陇右的打算,可见朝廷并不十分放心放还他这个质子,就连他父亲上表朝廷身患有疾,也无法召回他。
赫连颂心下明白,口头上不便表达,只是忧心父亲的病势,愁眉说:“我父亲身体一向健朗,不知怎么忽然病了。”
官家说:“厉兵秣马,征战多年,身上难免会有伤痛。”
言罢视线又调转过来,仔细审视了他两眼,奇道,“我看了半日了,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他难堪地笑了笑,“没什么,不小心磕了一下。”
然而伤痕很长,不像是磕碰那么简单。
官家轻轻扬眉,复又往前踱步,其实上京城中那些事,有多少能逃过他的眼睛呢。
武侯铺遍布每一个坊院,忽然多出一个陌生人来,必须上报衙门,衙门再寻根究底问清来历,才能发放临时的户籍。
春明坊中,两个月前忽然来了个伎乐,乐籍是住下之后才更改的,据说与嗣王有关。
既然关乎嗣王,自然会上报至官家面前,官家一直没有询问,不过是等着他亲口呈禀罢了。
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大婚第三日进宫谢恩时还言之凿凿,其实真相又如何?官家没有质疑他的话,不过一笑,“我还以为你与人切磋,被人用木剑打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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