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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立即抖如糠筛,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强行压了回去。
沈寄时眸光凌厉,冷声道:“还想跑?”
他身上煞气太重,桥妧枝看不出来,可是张渊却看得分明。
“郎君,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贪吃了。”
他说着就要磕头,却被沈寄时按住脊背压了下去。
肩膀之上仿佛有千斤重,张渊脑袋伏在地方,丝毫没有挣扎,温顺的犹如绵羊。
沈寄时拧眉,实在拿这个软骨头没办法,起身松开他脖颈。
威压尚在,张渊双腿发软,不敢抬头,只后悔今日不该冲动来吃香火。
桥妧枝看不到他的脸,只好对着最前面的那类似于头的黑雾问:“张郎君,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张渊瑟瑟发抖,没有出声。
桥妧枝问:“第一个问题,你被夺舍,是自愿还是被强行夺走身体?在你身体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那团黑雾沉默了许久,这才低低道:“身体是我自愿给的,至于那人是谁,女郎还是不要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桥妧枝皱眉,好脾气地问:“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在你身体里的那个人是前朝文人程林,是也不是?”
张渊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寄时见此,对她点了点头,桥妧枝便明白了几分。
她抿唇,又问:“我与你素不相识,几个月前,你为何假扮沈寄时骗我?又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他?”
等了好久,那团黑雾动了动,颤声道:“张渊并非有意欺骗女郎,没人给我供奉,我只是想去骗些香火吃。
并不曾见过长宁侯,生前死后,都未曾见过。”
桥妧枝眸中划过一丝失望,深吸一口气,道:“你既然不认识他也不曾见过他,那个剑穗又是从哪里来的?”
“捡的。”
“捡的?”
桥妧枝不信,眼眶都气红了,“还要骗人,你是在哪里捡的?”
“浮屠峪。”
黑雾回答:“我本是冀州人,几个月前来长安参加明年春闱,路经浮屠峪时,碰到了阴兵借路,慌忙逃窜间,在一顿白骨中捡到了这条青色剑穗。”
他声音沙哑,语气带了丝惧意,“浮屠峪中满是枯骨,我捡到这条剑穗的时候,血迹早就已经渗透到随便一块石头里。”
桥妧枝闻言鼻尖一酸,却依旧不信,“若是捡的,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沈寄时的东西,又怎么会知道他唤我卿卿,怎么知道我因一时赌气与他退婚。
张渊,你还不肯说,这剑穗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当真是捡的,女郎,当真是捡的!”
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不停磕头,“若是不信,女郎便杀了我吧。”
桥妧枝看不到他的人影,却能听到他磕头的咚咚声,下意识后退两步。
沈寄时挡在她身前,冷声道:“谁要你的贱命一条,说还是不说?”
他威压太重,张渊缓缓抬头,干裂的唇抖动不停,最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寄时:“……”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桥妧枝探出头来,看到那团黑雾一动不动,问道:“沈郎君,他怎么了?”
“应当是惊吓过度,晕了。”
桥妧枝猛地睁大眸子,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晕了!
他胆子竟这么小?”
沈寄时嘲讽:“宵小鼠辈。”
“沈郎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她五官皱成了一团,语气异常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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