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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短短几息的功夫,只见天色霎时好似沉重深暗了,如若一口无底的深渊,要将万象都吞碾的粉碎!
但这股无可言喻的大恐怖感仅是一闪而逝,便不见了端倪,抬头望去,仍旧是一派霞动云飞、如火烧天的绚灿光景,安闲无事。
而这股天象的倏而异动,在这偌大的浮玉泊之内,也唯有寥寥两人隐隐有了交感,心头疑惑。
至于其他修士,都是浑然未觉的模样,分毫不晓……
……
一座灵峰上。
蒲团上打坐的谢覃忽得收了周身流转氤氲的五色花神气,他疑惑踱步了几合,从袖中掏出一只三尺大小的金龟。
有有尾,双瞳金赤,背甲的花纹先天勾勒成八卦九宫的纹样,看起来甚是神秘莫测。
“金老方才觉察到了什么?天象异动了?”
他对金龟皱眉道。
这只金龟乃是他离了长右谢氏,来到南域花神府修道后,长右谢氏家主在其临行前,下赐给他的一件秘宝。
此金龟上能合天机数算,下可占阴阳卦理,不受劫气灵元的消磨折损,乃是一件极珍贵的物什。
这还是因谢覃出身旁支,且不受宠。
若是他乃长右谢氏的真正主支子弟,在离家修道后,所得的护身宝物,更要足足是这金龟价值的几倍、甚至十倍,都不罕见!
“仿佛有大神通者了怒,引得天机大势都乱,将我从那通照之境中打了出来。”
过来足足大半柱香,金龟才一字一句,口吐出了人言,它的声线极是衰弱无力,上气都不接下气,仿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喘息不了几口,就要倒毙在了地。
“不过……老朽已快临近了寿数大限,不像年轻时候,能时时合身在那上下之纪、天地经纬里,或是我觉察出了错吧,也不稀奇。”
金龟又顿了许久,才出言道:
“谢覃,我无用了,只怕再难替你遮天机数算了,勿要怪罪……”
“金老这是在说什么话,若无你庇佑,谢某在筑基的时候,早就被算计死了,又何来今日的洞玄,更莫说金丹了。”
虽说若非这金龟伤过本命根果,寿数不长久,长右谢氏也不会将其大方赠给自己。
但这一路风雨艰难,饶是谢覃念及往昔,也难免神伤。
他沉沉叹息一声,小心将金龟收入大袖,送进自己紫府中来孕养。
尔后又取出一方亮银色泽的罗盘和几个竹筹,当即是起了一挂,但饶是他如何费劲心神掐算,都捉摸不着丝毫灵感,反而还是徒劳费了心神。
在无奈一拂袖后,也索性将这些物什都收了,重新入定打坐去了。
而这偌大浮玉泊内仅仅只有两人觉察到了天象异动。
除去谢覃之外。
此时。
怀悟洞主的居处,一座庞然的巨阙飞宫内。
最下层的朱红门户忽得剧烈响了两响,震得门户上无数蝌蚪状的金符秘箓都如水波漾荡,闪烁明灭,密如梭织。
好似里内藏匿着一头狮虎,正按捺不住腹中饥渴,要撞碎门户,外出食人了般!
巨响接连不断!
那看守在门户畔的两个童子皆是神情一紧,掐了个决,将手中拂尘同时祭起,往门户处重重一扫。
两柄拂尘显是被精心祭炼过的符器,别有用途,一被祭起,登时就便射出了两照星萤似的滔滔光华,悉数倾注到了朱红门户上。
原本门上的蝌蚪状的金符秘箓本是要涣散开的样子,行将黯灭,却被两柄拂尘这一助力,又重新晶亮,维系住了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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