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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线取出来后,阎妄川重新冲洗了伤口,从小纸包中取出了新的线,就这样自己将伤口重新缝合了起来,殷怀安每看他拉一次线,呼吸就跟着一窒,直到那人停了手,他才发现刚才冷的直哆嗦的身上,此刻后背都冒出了一股汗。
阎妄川最后在伤口上撒了点药粉,撑着用还算干净的那边纱布包在了伤口上,染了血的针落在了桌案上,他的指尖都在细微地发抖,身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除了一身的冷汗,有些失力地靠在了背后冰冷的墙砖上。
看了全程的殷怀安紧紧抿住双唇,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实在不敢相信有人能这么能忍,这样粗糙的伤口处理方式愣是一声也不吭,他看到了他额角上的冷汗忍不住出声:
“你也坐过来吧,墙上很凉,你,你身上还有伤呢,要是风寒了就严重了。”
阎妄川的目光扫了过来,声音没什么温度: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声音无端让殷怀安打个个寒颤,忽然想起来这人身份不凡,在牢房待遇这么好却自己处理伤口,那恐怕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了伤,灭口二字从脑海中闪过的瞬间他骨骼肌都有些战栗:
“什么也没看见。”
阎妄川听到这句话没什么血色的唇角扯了一下,那双幽深的眸子猝然和殷怀安相对,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叫殷怀安,是威远将军的外孙,师从火离院院正秋正和,火离院直属陛下,是为大梁军中设计铸造兵械武器的地方。”
殷怀安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看来和他预想的很相似,原主也是个制造兵器的,论专业,和他倒也算专业对口:
“那我是为什么进来的?”
他必须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才能想办法出去啊。
靠在墙上的人抬起眼皮,对面头顶草的人正殷切地看着他,想起了秋正和派来那人传的话,盯着对面的人开口:
“下月是陛下的万寿节,火离院的副院正刘云生要你献上火鸢身披彩绸为陛下祝寿,你不肯,李云生便奏你不敬之罪,着大理寺收押。”
殷怀安立刻敏感地抓住了一条线,他是院正的徒弟,被副院正参到了大理寺,所以这火离院内部不和,他是一把手和二把手斗争的牺牲品?还有火鸢是什么?原主为什么不肯交出来?
他的每个表情都落入了对面人的眼中,他对火离院内部争斗心里清楚,思及刘云生背后的西靖军他眸光微冷,终究没多说什么。
火离院的武械多数会率先运往北境,阎妄川对这个火鸢这也有耳闻,据说这是一种用机巧做出来的空中飞鹰,可传信件还可携带火药,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这东西是出自秋正和之手,却不想这东西是眼前这小子做出来的。
“火鸢是什么你也不记得了?”
失忆,忘了人便算了,总不会连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都忘了吧?
这一问将殷怀安的话头都给堵住了,火鸢?他怎么知道原主做的火鸢是什么东西啊?风筝啊?总不见得是飞机吧?
他看着对面问他话的人,心思几转,这人说他是王爷,但是看着像武将,应该是个打仗的王爷,原主是做军械的,自己要是真的一问三不知把什么都给忘了,那对这人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啊,只有自己对他有用他才可能捞人。
他故意防备地看着阎妄川:
“我自己做的东西我自然记得,只是撞了头人有些记不清了,这军械可不能随意透露。”
对面的人竟然也没有追问,看着似乎累了,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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