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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哪是脚板,分明是一个沙盘。
有一条条的山脉,也有一块块的沟壑。
山脉不用说,指的就是连在一片的水疱了,而沟壑呢,就是化脓烂肉的地方。
姑娘还是特别不好意思,问我这到底是不是脚气。
其实也不用细检查我就已经弄懂了,说俗了,是真菌霉菌交叉感染,也因为拖得太久,感染得异常严重。
我想了想,问她:“有这病之前是不是脚板受伤了?”
她回答说是,又告诉我,有一天晚上,她光脚下地,踩到一个生锈的钉子,之后就越来越严重。
她找赵四爷爷看过,还买了点丹药吃,没啥效果。
赵四爷爷和丹药这两个词让我很敏感,我觉得这个所谓的赵四爷爷,一定跟我们的案子、跟魔心罗汉有关。
我特想聊聊赵四爷爷的事,但自己是看病的医生,这么突然地转换话题不好。
我又做起本职工作,把身上的背包打开。
我这么想的,姜绍炎让我当赤脚医生,包里肯定准备药了。
但我吃惊地发现,姜绍炎就是个坑货,这里装着几本书和几张快被揉成团的报纸,被它们一填充,显得背包鼓鼓囊囊的,此外就只有一管达克宁。
我心说达克宁能治脚癣是没错,但不是万能的,像这姑娘感染得这么严重,达克宁不顶用了。
我低头思考一下,为了消炎杀菌,先从胸囊里拿出冰醋酸,让姑娘接一盆温水过来,把冰醋酸融进去,让她泡脚。
之后又拿出炉甘石和软膏给她涂抹,炉甘石用来止痒和干燥,软膏防止脚裂。
我也是真亏了,光抹两个脚板,就让胸囊里这两种药粉全用光了。
而且这几种药互相搭配,药效来得很快,姑娘体会到了,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也特意给她写了个药方子,都不是啥稀有药物,去药店就能买到。
姑娘很开心。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谎称自己走累了,问在她家院子抽根烟歇歇行不行。
姑娘说没问题。
我借着吸烟的工夫,也用起姜绍炎的套话了,说自己身子不好,脑子有点儿小毛病,但自己只会治脚气,问姑娘知不知道这镇子上还有啥好大夫。
姑娘又提到赵四爷爷了,别看赵四爷爷给的丹药没治好她的脚气,但她依旧对这个赵四爷爷的评价很高,还建议我找他看病。
我借机拿出一副很实在的样子说:“我是外来户,刚在佛光镇住上没多久,能细说说这个赵四爷爷是啥人吗?”
姑娘热心地讲起来,说赵四爷爷是活神仙,身上带着仙儿呢,会炼丹、会驱邪,就住在镇西的三里街,我要是去找他,一定要早点,因为每天找他的人实在太多,正常时间去了还要排队的。
我暗自把赵四爷爷家的住址记下了,之后觉得没啥可问的了,正好烟也抽完了,我想起身告辞,姑娘却不让走,问我刚才治病要多少钱。
我也没这方面的概念啊,想了想,索性来了句:“看着给吧。”
姑娘嗖嗖地跑进屋子,最后拿了两张票子出来。
我一瞧,当场就想乐,一张面值两块,一张面值三块。
面值两块的,我倒是认识,是老版人民币,而面值三块的,我心说这他娘的是哪国的钱啊?弄不好是假币吧?
我也不想在这方面较真儿,毕竟只是三块钱的事,我把钱收了,告别后就离开了。
我四处转了一会儿,再没啥新发现。
我一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我就收工了,匆匆忙忙往回走。
我回去的路线也能经过铁驴负责的区域,而且赶得很巧,遇到铁驴了,只是隔远看到他的情况,我一下愣得止步了。
铁驴正叉着腿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磨菜刀呢。
而他
身边,排着一条长队,至少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拿着菜刀、大剪刀之类的东西。
我心说完了,没想到这镇子里这么多需要磨菜刀和剪刀的。
我不敢让铁驴发现我,不然他不得以师傅的身份把我叫过去,帮着他磨剪子戗菜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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