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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我便得知……”
说到这里,朱氏的声音已哽咽难言,她拿起帕子掩面而泣。
陈有礼正细敲着其中的逻辑与真实性。
倏然,陈溪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开口,“大人,草民心中有所疑惑,不知可否一问?”
在陈有礼的点头示意下,陈溪转向朱氏,“据村民供述,赵秦氏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进厨房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对此,赵老太没少在背后表达不满。
可案发当晚,她竟主动去熬了醒酒汤,这是为何?”
陈春雨一愣,不明白陈溪为何会这样问。
不过,她记得,那晚自己忙于清理地上的呕吐物,无暇他顾,是朱氏用腕上的镯子,哄着秦氏去熬的。
朱氏低垂着头,用余光瞥了眼陈春雨,衣袖下的手指紧紧地掐入手心,凝出几处血印。
随后,便听她悲恸地说道:“那晚民妇身体不适,婆婆又年老,二嫂虽说娇生惯养,却也是明理之人,都是一家人,让她帮着搭把手而已,这没什么好说的吧。”
“确实,”
陈溪点点头,“可若这汤里少了什么,或是……多了什么,那这其中责任,便只能归咎于赵秦氏,与他人无半分干系,是吧?”
陈溪黑漆漆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看得朱氏心中一紧。
朱氏脸色微变,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郎君真能说笑,那醒酒汤再简单不过了,怎会熬错?”
陈溪直视着她又道:“有一事,我甚感疑惑。
你与赵三郎同床而眠,那犯人为何先用斧头砍伤赵三郎,而到你这儿,却改用菜刀了呢?”
朱氏咬住嘴唇,没有出声。
陈溪假装没看见,继续追问,“还有,为何其他受害者的伤口都在颈部,而到你这儿,凶手却要多此一举,先是掀开被子砍上一刀,然后再给你盖上被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此时的宋玉盘,已完全沉溺于陈溪的魅力之中。
他迈到陈溪身边,出声附和,“而且,别人的伤口皆是深可见骨,到你这里,却只是伤及皮肉……当然,我没有嫌你伤得轻的意思啊。”
朱氏登时恼羞成怒,猩红着眼,直指陈春雨,“这要问她!
你们问我是什么意思?或许……或许是她想嫁祸于我,我怎么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再说,大哥那儿不也没用斧子吗?难不成就因为他死了,他便不是凶手,而我侥幸存活,就要白白受这冤屈?!”
朱氏忽然捂向腹部,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与痛苦,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堂外百姓见状,不由得心生不忍,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然而,陈溪却并未受其影响,依然坚定地追问着,“你当时昏迷不醒,醒来时已在医馆,你是如何知晓赵大郎的死并非斧头所致?”
“我醒来时,听医馆里的人说的,此案早已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我知道,有何奇怪?”
陈春雨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竟然是你……是你杀害了他们,再嫁祸到我的头上!”
面对陈春雨的指控,朱氏当即反驳,“真是笑话,我们婆慈媳孝,邻里皆知的和睦,我为何要这样做?还有我夫君,我们打小相识,乃是青梅竹马,我有何理由加害于他?倒是你,大嫂,你被他们欺辱虐待,还曾逃离过几次,村里人谁不知道?
“而且,大半夜的你起来做什么?看星星么?”
朱氏的声音尖锐刺耳,她也知自己做得并不完美,可她不过是一介妇人,哪里能想出那等完善周全的计策。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陈春雨,毕竟在这世上,没有比陈春雨更合适的“凶手”
了。
“是么!”
陈溪看着她,“那么请问,你购买押不芦,所作何用?”
朱氏瞳孔骤然一震,她奋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静道:“这与本案有关系吗?请问阁下是讼师还是官员?有何凭证?如若不是,大人都没说话呢,容得你三番两次口出狂言?”
陈溪听后并未动怒,反而微微一笑。
这一笑,竟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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