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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与袁绍、何颙计议良久,才各自分别。
他速速往胡府寻到自己的马匹回家,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到家不晚。
刚迈进院子,又见曹鼎正要离去,连忙一把拉住:“您可不能走,一大早把我折腾起来,可得陪我和德儿蹴鞠以表补偿!”
曹鼎龇牙一乐:“好吧,今天也没什么公务,玩玩倒也无妨。
但你小子不要急,按老规矩先去见你爹。”
出门回来先要汇报所见所闻,这是自家乡回来后曹嵩新给他定下的规矩。
他当年因为藏匿何颙,被父亲禁在家乡四年。
有了这么惨痛的教训,自然说话有了隐讳,与何颙相见之事绝口不提,只把吊丧事情和席间的谈笑稍稍交代。
曹嵩听闻他跟袁氏的人攀上了交情,乐得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他虽位列九卿,却素来不以德才著称,官场交际实际上步步维艰,像袁家这样的公门大族更是巴结不上。
万没想到儿子青出于蓝,与袁绍套上了交情。
他心里高兴,脸上却故意矜持:“你能和袁绍混熟是件大好事,只是有亲有疏就不好了。
那袁术也是袁门之后,以后见面也不能少了礼数,人家兄弟间的恩怨你切不可纠缠其中。
今天你替我吊丧办得还可以,有劳了。”
曹操起初还提心吊胆的,后来听到“还可以”
三个字心中已是狂喜。
分别四年爷俩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痕,回京一年以来“还可以”
已经是对他最高的评价了,更何况今天从父亲口中居然道出了“有劳”
二字,这简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曹鼎却不以为然,大大咧咧端起一碗水,慢慢咂摸着道:“好了好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呀!
你们爷们还至于这么认真。
你曹巨高小时候干什么事何时向你爹禀报过?不会当小子,反倒会当老子了!”
曹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兄弟当着儿子面揭他的老底实在是尴尬。
他呵斥道:“你晓得什么?我是想知道今天大家都在议论什么,有没有什么要紧的动向。”
“丧礼上还能听到什么大事呀!”
曹鼎笑呵呵道,“阿瞒,德儿,咱们蹴鞠去。”
曹操脑子一转:王甫意欲戕害宗室之事何不顺便说说,或许他们能设法回护勃海王爷也未可知,便又禀道:“父亲,四叔,若说大事,还真有一件。”
“哦?”
曹嵩倒挺重视,“什么事?”
“孩儿在丧礼上听闻,中常侍王甫勒索贿赂不成,意欲罗织罪状迫害勃海王……”
这句话未说完,只听“啪”
的一声,曹鼎手中茶碗落地,脸色霎时惨白。
“四叔您怎么了?”
曹鼎低头不语,曹嵩也笑意全无,喝问道:“你此言当真?确定是勃海王爷?刘悝?”
“孩儿亲耳听到,不会有假。”
曹鼎腾地站起来,怒冲冲一把抓住曹操的衣襟:“你听谁讲的?”
“我、我……”
“你他妈听谁讲的?快说啊!”
曹操本就亏着心,自然不能道出何颙,含糊道:“那两个官员我也不认识,好像是……好像是从河北来吊丧的外官。”
“我问你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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