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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觉得好笑:这袁本初平日为人倒也大度,没想到今天却为没坐到头等席位生气,可见也是小心眼儿的人!
“孟德!”
袁绍突然开口了,“你认识我那个兄弟吗?”
“哦?”
曹操从没听说过他有兄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头等席位中有一案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袁逢的长子,现任议郎的袁基,另一位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消瘦的年轻人。
“就是那个瘦得像骷髅的小子。”
袁绍竟然这样形容自己的堂弟。
“不知令弟怎么称呼?”
“袁术袁公路,他可与我不同,乃是地地道道的袁门后人!”
袁绍这话阴阳怪气夹带讽刺。
曹操这才意识到:袁绍的堂兄和堂弟都坐在头等席位,偏偏只有他一人坐在这儿。
“你……你怎么不和他们坐在一起呢?”
“坐在一起?”
袁绍冷笑一声,“我配吗?”
“怎么了?”
“刚才胡府家人招呼我们就座,就剩下那一席的两个位子了。
我刚要坐,我那好兄弟竟把我推到一旁,当着仆人的面儿说‘人家要招待三公子弟。
你不过是袁家小妾所养,又是过继之人,算什么正正经经的袁氏后人?’你听听,这还是人话吗?我那大哥也不管教他,还劝我息事宁人坐到这儿来,真是欺侮我这个死了爹的!”
说着袁绍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曹操见他动了心事忙解劝道:“本初兄莫难过,公路兄弟也许是句戏言而已。”
“戏言?平日里不知挤对了我多少,住在他家里,连多吃一口饭他都要计较!
真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我爹爹要是活着他敢这么作践人吗?”
曹操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动情:他没爹我没娘,都是一样的苦。
又望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袁术,那袁术天生面黄肌瘦,又长着一副容长脸,细眉、塌鼻、尖嘴、猴腮,虽然服色穿戴与袁基、袁绍一样,却一点儿名门之后的风度也没有,坐在那儿嬉戏说笑,叫人看着不喜。
同是一家人竟有这样的天渊之别。
料他们是叔伯兄弟,也不好说什么亲疏远近的话,干脆笑了起来:“本初呀本初!
人都说你机灵,我今儿才看出所言非虚。”
“此话怎讲?”
“你连哭都会找地方呀!
这吊唁的席上落泪,知情的明白你是哭家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的是胡广呢!”
“嗐!”
袁绍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我才不哭他呢!”
“哭谁不是哭?好歹他也是位列公台、荣加太傅的人。”
“荣加太傅?论才干不及桥玄,论名望不及我祖父,论人品更跟陈蕃差之千里!
他这个太傅说着都牙碜。”
经刚才的一番说笑,袁绍的语气亲近了不少,“孟德,有时我在想,世风之下官员明哲保身,现在的士大夫以何为要呢?”
“这个……”
曹操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太深奥了,即便自己再闲也不会去想,随口道,“事君以忠,待民以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文武相较,哪个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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