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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断然拒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是彼盈我竭,再强攻下去士兵就逃光了。”
那传令乍着胆子道:“郭都督有言在先,攻得下也要打,攻不下也要打,我军生死存亡在此一战,若不遵令军法处置!”
张郃还欲再言,高览已忍无可忍,一把将张郃推开:“还跟他费什么口舌!”
就势一扑将传令官摁倒在地,揪住他发髻,把剑刃顶在他脖子上。
那传令官怎挣得过这头大牤牛:“饶命啊……饶命啊……”
“别他妈瞎嚷嚷了!”
高览压住佩剑,在他颈上拉出一道血痕,“老子就问你一句话,乌巢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快说!”
传令官再不敢隐瞒了:“乌巢已经失守,所有粮辎尽被曹军烧毁,淳于都督和蒋将军都战死了。”
“都死了?哈哈哈……”
张郃爆出一阵自嘲般的苦笑,“真干脆!
主公真英明啊,咱们都要丧于曹孟德之手啦……”
哪知刚笑了两声,就闻一阵惨叫——高览已把传令官血淋淋的脑袋挽在手中了!
张郃哑然失笑:“你……”
“我他妈反啦!”
高览踢开那副喷血的腔子,高举人头站了起来。
众兵卒见他竟把主公的使者杀了,而且口口声声要造反,都吓得魂飞魄散,刚刚聚拢起的那点儿兵又是一阵鸟兽散。
张郃呵斥道:“我等食河北俸禄,岂能临危而叛?咱们速速回营,或可保着主公徐图退兵。”
“什么主公?袁绍老匹夫!”
高览怒不可遏,“若不是他昏暗不明偏听偏信,何至于河北健儿殒命沙场?你还想回去?回去叫匹夫杀了咱们,叫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继续夺咱的兵权吗?我算是看透了,跟着袁绍早晚身败名裂,似他这等卑劣庸才,早就该造他娘的反!”
张郃一阵木然,高览抱住他肩膀:“儁义兄,谁不知颜良、文丑与咱俩乃河北之倚仗?他俩是怎么死的?非战不利乃是袁绍失策所害啊!
如今又逼迫咱们强攻,枉害此间无数健儿性命,一将无能累死万军!”
张郃叹了口气:“我也看出来了,袁绍确实难成大事。
但是咱们身为河北之士,受他厚遇多年,岂能行不忠不义之事?”
“什么忠不忠义不义,这年头哪管得了这么多!
反正我已杀了传令官,不干也得干了!”
高览把眼一瞪,“我他妈虽是粗人,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
再说那袁家父子又是何等嘴脸?他们只宠信逄纪、郭图等奸诈之徒,这些年你进的良谋忠言他哪一句听了?咱们保这等心胸狭窄之人,与鹰隼豺狼同列,只怕将来都得叫他们害死!
君不见张导、刘勋之事乎?”
张郃倏然打了个寒战:“唉……我张某虽不是薄情寡义之徒,但也不能糊里糊涂丧于奸人之手!
既然如此,贤弟有何打算?”
高览眼望南面:“我看许攸倒有先见之明,咱们也去投曹操吧。”
“投曹操?”
张郃蹙眉环顾,但见带来的兵卒已逃散殆尽,只有心腹亲兵和重伤难行的人没走,“咱们只剩下这点儿伤兵,以前又跟曹操打了这么久,他能收留咱们吗?只怕天下乌鸦一般黑。”
高览咬牙道:“咱们烧毁辎重和冲车,派人向老曹请降,若是容咱们投降便罢,若是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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