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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既然如此,你我携手揽腕一同赴宴。”
董旻笑着拉起曹操的手款款而入。
曹操仍不敢放松,行走之间还是故意落后半步,以示恭谨。
一进府门别有洞天,原来宅院相套内外不同,仅外院便有寻常人家宅邸这般大。
除了栗、漆、梓、桐四色树木,还有不少简易军帐,足见其保卫严密。
董旻大声吩咐道:“当差的!
速速撤去军帐,少时诸位客人将至,腾出地方也好停滞车马。”
曹操闻听此言才算放心:原来今日并非单独请我,人多些也好壮胆啊!
可是过二门到了内院,气氛立时又紧张起来。
原来早有西凉武夫手持利刃把守,一个个膀大腰圆面貌凶悍,明显不是汉人。
曹操强自镇定,随董旻穿过层层刀山剑林,才到了董府的广亮客堂。
又见董越、胡轸、徐荣、杨定等一干西凉悍将皆在堂口逢迎,今日皆是除去戎装一色深服,冠戴袍履倒也得体,不似平日那般骄纵凌人。
他赶忙作了一个罗圈揖。
这帮老粗今天也都文绉绉的,争相还礼逢迎,恭恭敬敬将他让进堂内。
这间大堂可真了得,已撤去隔断将左右二室打通,其装潢可谓雕梁画栋金漆朱画,比之何进那座大将军府不知华贵多少。
曹操一眼打见,正座后面的屏风画的是龙凤纹,规规矩矩的篆字定是梁鹄的大手笔;阶下有一对铸造精良的青铜犀牛灯;堂中烟雾缭绕的乃是五尺高的镂花香鼎。
曹操立刻断定这几样东西非民间之物,必是董卓自宫中掠夺而来,心下不禁一凛。
此刻堂上并无一人,董旻径直将他让到了西边的首座上,曹操再三推辞才愧然应允。
他刚刚落座不及详思,又听外面一阵寒暄,助军右校尉冯芳也被董越让了进来,二人四目相对顿觉警惕,却不好说什么,只是相对而揖。
冯芳被让到仅次曹操的位置,眼瞧董旻、董越走出去,才小声嘀咕道:“怎么回事?董卓要把咱们一锅烩吗?”
“难说啊……”
曹操叹了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到此就见机行事吧。”
“你可见到董老贼了?”
“还没有,这家伙也真拿大,请客竟不出来相见。”
冯芳面有惧色,轻声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他出来时该不会带着刀斧手吧?”
“哼!
他手握重兵,杀咱们不过举手之劳,何至于费这么多心眼?我猜他可能有什么事找咱们相商。”
“找咱相商?”
冯芳拍了拍脑门,“他今已如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还用与咱商量啊。”
思虑至此,两人都觉得今天这一宴莫名其妙,便各自低头不再说话。
少时间又听堂外喧哗阵阵,助军左校尉赵融、右校尉淳于琼、中军司马刘勳、城门校尉伍孚、北军中侯刘表以及北军沮儁、魏杰等校尉接踵而至,个个都是在京畿或多或少握有兵马之人。
每进来一人,曹操的心就重重地蹦一下,待西园与北军诸校尉到齐,他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难道真是摆下鸿门宴,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正在惊惶未定之际,最后一个来的却是刚被董卓提拔起来的尚书周毖,屈身位于末席。
他无兵无权,也被请来倒是个意外。
本来大家都很熟稔,但是当此吉凶未卜之际,谁都没心情寒暄客套,偌大的厅堂竟鸦雀无声。
突然间,只闻钟鸣乐起,自大堂屏风后闪出二十个婀娜女子。
她们身着霓裳,浓妆艳丽,长袖飘飘,来至堂中翩翩起舞以示欢迎。
乐是好乐舞是好舞,大家紧张的心情似有所松弛,也渐渐不再正襟危坐了。
就在乐曲悠扬、舞步婆娑之际,忽闻有一个粗重的声音问道:“在座的大人们,这乐曲可还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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