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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叙听得瞠目结舌,这才知道自己一切举动都在薛悌监视之内。
莫说给谁写信、写些什么,恐怕和小妾的私房话都叫人听去了。
更奇的是薛悌近来明明随在曹操军中,竟对济阴的事情洞若观火,足见这个鹰犬酷吏布置严密手段高超。
袁叙越想越后怕,流了一身冷汗。
曹操只知袁叙等人在薛悌的掌握中,只要他们不造反别的细节也懒得问。
这会儿听薛悌把袁叙的“政绩”
娓娓道来,已气愤至极——诗酒流连玩忽怠政,所谓的世家名流平日就是这副德行!
大汉最近百年来养了一堆废物,顶着个名士的头衔,就知道压榨百姓、享受生活、附庸风雅,一点儿实际才干都没有。
要此等庸官有什么用?就冲他在战乱之际求田问舍毫无建树,就该宰了他……但是怒火顶到嗓子眼,曹操又刻意压了下去。
毕竟他还没有暗通袁绍,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留着这么一个袁氏族人以示淮南袁氏效忠朝廷,未尝不是对抗袁绍的舆论武器!
况且袁叙蠢笨无能胆子又小,除掉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暂且留他性命,待与袁绍一决雌雄之后再收拾吧!
想至此曹操强笑道:“袁郡将,孝威说的这些有错吗?”
袁叙不由自主又跪下了:“没错,一点儿错都没有。”
“起来起来。”
曹操对这个蠢货腻歪透了,但还得继续装,“你又没有罪,老跪着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要一看到您我就害怕。”
袁叙也一把年纪了,倒是好意思实话实说。
“害怕未必是坏事!”
曹操索性把话挑明了,“《潜夫论》有云‘君子战战栗栗,日慎一日,克己三省’,不小心怎么行呢?你把心装在肚子里,老夫要你继续当济阴太守,还要大模大样当好!
但是我也明确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我眼皮底下,倘若袁绍要是派人来拉拢你……”
不等曹操说完,袁叙就慌慌张张接口道:“那我就把那人披枷带锁押到您面前!
我再给袁绍写封回信,骂他祖宗十八代!”
薛悌插了一句:“他祖宗可也是您祖宗。”
袁叙信誓旦旦口不择言:“那我就当没他这么一门子亲戚,我与他割袍断义!
划地绝交!
就当从来都不认识,当他是杀父仇人,当他是狗是畜生是……”
“好了好了!”
曹操听烦了,“但愿你心口如一就是了。
反正生之欢死之悲都摆在你眼前,你自己选吧!”
“下官一定……”
“够了!”
曹操再不想听了,扬扬手,“本来还想跟你说说军备之事,现在看来你也办不好,回去少干点儿没用的事,有工夫多处理一下公务,我也就知足了。
走吧走吧!”
袁叙诺诺连声,如受惊的兔子一般逃了出去。
曹操吐了口唾沫:“呸!
什么东西!
我看这蠢材就是想干坏事都没那本事。”
薛悌却道:“以在下之见,对他还不能放心。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他既然是个小人,也就不能相信他的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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