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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抬着冻僵的手敲门,声音嘶哑难听。
“向北啊,让妈进去吧,妈冷啊,不是妈做的啊。”
“向北媳妇啊,你就在一旁看到了,不是妈把热水碰倒了,是孩子自己碰倒的啊。”
“向北,向北......”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夏老太知道他们不会开门了,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自己赶出来,无非就是不想养她了,她裹紧自己的旧棉衣,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
外面下着小雨,快过年了,天气也越发冷了,地上结着薄薄的冰,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
她年纪大了,要是摔一下,可不得了。
虽说她有儿有孙,可却没人待见她这个老太太啊,想起自己这一生,明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怎么晚年会凄凉成这样。
她哆嗦着举了把破伞来到大儿子家门口,咳嗽了几声,“向东,是妈啊,开开门。”
里头一阵争吵声,随后便传来大儿媳那不耐烦的喊声,“妈,这个月不是我们家养您,您回去吧,都第几次了,这回我不会开门的。”
夏老太擦了擦脸上被冻出来的鼻涕,祈求道:“文英,妈就想喝口热水,喝完马上走,不打扰你们。”
“喝热水你去陈向北家里啊,这个月是他家养您,我还是那句话,不会开门的。”
夏老太:“向东,文英......”
见里面再没有声响,夏老太只好费力地抬着有些僵硬地腿,缓缓离开。
年纪大了,孩子都不愿意养自己。
推来推去,最后商量每个孩子养她一个月。
前几年她还能干活的时候,这些孩子倒还算可以,也能给她个笑脸。
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病也越来越多,他们就越来越不耐烦了。
还是老头子福气好,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走了,留下她被孩子们像是踢皮球一样嫌弃。
夏老太来到二儿子,“向南,妈来了,让妈进去喝口热水吧,妈冷啊。”
二儿子家里亮着的灯突然就熄灭了,任她怎么喊都没人理她。
夏老太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去自己那个破屋子将就一晚上吧,等明天向北气消了,她再回去。
她身上没钱,钱在前几年的时候都分给孩子们了,她没有养老金,孩子们们也不会给她钱,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是大晚上,自己认识的很多邻居老朋友都被孩子们接走准备过年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也正准备离开,只有她形影单只的,她也不好去打扰。
自己那个破屋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夏老太眯着眼睛,小心地走着。
可是年纪大了,行动不灵敏,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滑倒,头重重地磕在了湿漉漉的墙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被淋湿了,额头滚烫,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她头疼得厉害,眼睛也看不清了。
天还黑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又疼又害怕。
她往外摸索着,想站起来,可是浑身都没力气。
她摸到了她的伞,伞骨好像断了,伞面翻折着滚到了远处,彻底报废。
小巷子很黑,路灯都坏了,谁能想到这里躺着一个重伤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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