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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是个讲究资历的地方,周清安即便入仕再早,也才28岁,即便他出身周家,28岁入内阁也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存在,他可以用着周家的关系做一些事,但却无法走到百官之首的位置。
周清安面色微凝:
“这才过去几年,朝中放眼望去连一个身担江山的首辅都找不出来。”
阎妄川手中捏着酒杯,抿了抿唇,闭了下眼:
“若是我来做这身担江山之人呢?”
周清安心底一震手中的清酒都晃撒出来一丝:
“非到万不得已你绝不能走这一步啊,手握兵权的一品亲王若是摄政掌权,有几个有好下场?”
阎亲王府自立朝以来就镇守北境,手握兵权,历代都尽量避开直接参预朝政,就连正德帝时期,帮助正德帝南征最后夺取江山的那位阎亲王,在天下大定之后都甚少过问朝政。
这么多代下来,也只有阎妄川的父亲因为先皇年幼继位,同首辅做过辅政亲王,但是即便这样,朝中事物,那时也多是由他父亲做主。
毕竟首辅和手握兵权的王爷不同,首辅任免不过皇帝的一道圣旨,所以阎亲王府能够繁盛至今,就是因为心中只装着大梁边境安危,谨守臣道,不逾越半步。
阎妄川轻佻地笑了一下,抬起酒杯和他碰一下:
“我就是说说而已,我还没活够呢。”
周清安的脸色缓和下来一些:
“朝中形式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的内阁也该再进一位阁臣了,如今不如暂时不定首辅,相互有个制衡。”
阎妄川只觉得今天的酒喝的难受,哪里都不痛快,憋屈的他觉得不如回到北境去喝风:
“南境如今被打的士气全无,各州府的兵一盘散沙,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三日之后我会亲自领兵,军需粮草就靠你了。”
“你放心,朝中我定全力周旋。”
阎妄川这才起身,腹部的伤口被抻着有些发疼,他也不在意,周清安起身送他。
他是乔装来的,此刻还是从后门走,一个人吹着冷风也没辨方向地随着人流走,也醒了几分酒劲儿。
等回神儿才发觉他走到了朱雀街上,茶楼酒肆,烟花巷柳,满目锦簇,细耳听去,那飘着粉色纱窗的楼中,调笑嬉闹声阵阵传来。
阎妄川认出了那春华楼门前停着的那辆马车上亲卫军的标志,本应戍卫京防的护卫军,此刻正沉浸在温柔乡中。
一股荒诞,失望如冰凉的潮水骤然从心底涌出,入目入耳的一切都和北境的风雪,南境的战报割裂成了两个天地,南境尸骨如山,也不妨碍京都贵人风花雪月。
阎妄川随手扯过了一匹马,打马往演武场而去,耳边阵阵冷风呼啸,远离了那仿佛让他多看一眼都恨不得提剑进去的地方。
此刻的演武场却四处燃着灯,数百人还在清点武械。
殷怀安裹着厚厚的大氅,站在一块儿场地前,他让人将所有手持的枪支每一样都拿过来一一编上号,又让人找到薄厚不一的铁板,按着厚度也编上号。
将同一编号的铁板分别固定在不同的位置上,以此类推,将所有距离和铁板排列组合,又给那从神机营调来的十人每人都发一支枪,逐一去射击铁板。
而他则拿着一把尺子站在一侧,一挥手:
“第一组,射。”
子弹冲膛而出,分别射向不同的铁板。
射击完毕,殷怀安抱着小本子冲到铁皮那里,去逐一记录每一种枪支的有效射程,最大射程还有对于铁板的穿透性。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从头了解这个时代所谓的武器进化史,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了解现有的武器的射程和威力,选出最容易改造的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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