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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轻轻扯住张翠兰袖子,小声说道。
这辈子除了亲娘,没几个人对他这么好,顾承武和张翠兰是为数不多的两个。
江云心里是感激的,但是布匹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不敢要。
自己一身薄衣,足够夏天对付过去了。
张翠兰见儿夫郎这么懂事,便想到他在江家受磋磨的日子,拍拍他的手道:“如今不同了,咱是一家人,你去哪也都是顾家的门面,穿衣打扮上尤其要妥婻風帖些。”
这么说,江云才不好拒绝。
昨日张翠兰就看见了,江云的衣服早就是十二三岁时穿的,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哪成。
可怜见的,那刘桂花和江顺德真不是个人。
最后从布庄买了两匹豆青色麻布、一匹天青色文棉,便宜下来一共是九百文。
张翠兰拿着布在江云身上比划,啧啧惊叹道:“这颜色新鲜不俗气,正衬我们云哥儿呢,回头武小子那还有穿坏了不用的衣裳,剪下来给你做几双鞋面。”
张翠兰不管是捯饬自己还是捯饬别人,都有用不完的兴奋劲。
江云底子好看,再配上这布,妥妥成了一个姿容秀丽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哥儿。
“谢谢娘。”
江云受惯了苦,骤然不习惯被呵护着对待,心里感激,嘴上却说不出个花样。
他们走后,布庄里讨论声渐起,好几个小哥儿围着讨论江云买的那两身布,衬的人清丽脱俗,也跟着想买两匹。
也有年轻汉子偷偷打听江云是哪个村的,是否婚配,再听说江云已经嫁人,略有些遗憾。
这一幕被布庄外马车内的江墨偷偷看在眼里,他紧紧揪住手帕,牙关咬在一起。
明明他才是最该受瞩目的那个,江云只不过是个没娘的野哥儿,自从嫁了人反倒过的比从前好了。
说不准,也就是表面光鲜。
村里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就顾承武那样的,肯定不会让江云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江墨内心才平衡许多。
他趁着贺思思生辰宴,下狠心花了二十两银子打扮自己,把县令家的嫡长子贺文德拿捏死死的,只要自己再使使手段,迟早都是县令家的儿夫郎,到时候什么江云江顺德,都不配给他提鞋。
这次出来,也是贺云德闲暇了才带他来买首饰,眼前男人一口一个“小心肝”
叫着,江墨嘴角微微上扬,神色端的一副清纯懵懂的模样。
面前的男人也心痒难耐,谁让这江墨长的实在不错,比那些千金小姐身段都好。
他急色上头,忍耐不住想下手,乞求道:“好墨哥儿,我定然跟家里说非你不娶了,你就让我亲亲吧。”
马车里,无人看见发生的一切。
江墨咬着嘴唇犹豫,虽然他想着过好日子,但还没大摇大摆到和未婚汉子亲密接触的地步。
若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他一个良家哥儿这么做,被人戳脊梁骨都是轻的。
又怕自己多次拒绝,反而会让贺文德觉得无趣,一咬牙狠下心,抛开廉耻迎上贺文德。
这一切,江云自然是不知道。
他从没这么高兴过,顾家对他这么好,给他吃给他喝,还有新衣服穿,他已经很知足了。
晌午三人各自办完事在馆子碰面,江云嘴角微微漾起浅笑,目光清澈灵动,是少有的活泼快乐。
顾承武几乎很少见小夫郎笑,从来都是畏惧害怕他的。
如今真真切切见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愣了一瞬,站在江云面前把人盯着。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张翠兰还不知道,这是小两口感情升温了,她也是过来人哩。
“今儿高兴,你俩想吃什么可劲儿吃,有干娘买单。”
张翠兰是个大方的性子,说给钱就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先点了两斤酱肘子。
江云没下过馆子,不识字更不知道怎么点菜,有些茫然看着顾承武。
软糯清澈的目光撞进顾承武视线中,他指尖微动,只是面上神色依旧沉稳不变,报了几个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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