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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的妇人胴体多不胜数,从未有这般怦然心动、嗅之魂销的强烈感觉,烦躁更甚,冷不防被她按着手背这么说,不禁吓了一大跳,本能便欲抽回,却突然犹豫起来。
少妇那温婉的视线穿过了他,毫无疑问将他看了个透,却没有半点看穿他人的傲慢优越。
她是真相信他能、且必定救得了丈夫,已经预视了那个确切会发生的未来,才发自内心的说出这话。
抽手或否认都太失礼了,末殇忍不住想。
他不想连这种地方都输给她。
“……换上。
快!”
末殇面无表情地扔给她一包衣裳,还有一张轻巧的鬼纹半面。
贺延玉动作很慢,就是那种被人服侍惯了的千金小姐,但毫无犹豫停顿,实际上没花多少时间,这点连卢荻花都很惊讶,微露一丝赞许。
“陆夫人,是少城主派我来救贤伉俪的。”
她握着美丽少妇的手,细细抚摩道,“天霄城未能及时驰援贵宝号,实是万分抱歉。”
贺延玉一迳摇头,柔声道:“少主有心。
我夫妇二人若能逃过此劫,必定亲向少主致意,叩谢她的救命之恩。”
忽听院外有人大喊:“蟏祖!
蟏祖!”
由远而近十分匆忙。
另一人从反方向呼喊而至,语带埋怨:“这儿也没有?会……会不会在里头?”
指的自是方骸血屋里。
院内四人无不凛起,王士魁悄悄摸近院墙,以备两婢一有动静,能以最快的速度一掌一个,打晕了事。
先前那名小婢“呸呸呸”
连啐几口,似觉晦气,哼道:“去里头做甚?是人都不去!
赶紧到别处找,莫让血使大人等上。
马车入庄了么?”
后一人道:“三里哨传来的消息,这是要到了罢?哎呀别说了赶紧找去!”
转瞬间便去远了。
王士魁蹲在墙底,下巴都掉在地上,愣了片刻才想起要发抖。
血使大人回来了。
血使大人回来了……血骷髅回来了?他妈的她这会儿回来做什么?妈哩个瓜瓜鸡!
屋内三殊面面相觑,卢荻花统领组织惯了,决断极快,肃然道:“你先前说的马车在哪儿?”
是要抢先冲出去的意思。
末殇摇头,“来不及了,三里哨传的消息,这会儿肯定已入庄,待钟响——”
语声未必,院外果真响起悦耳的钟磬之声,叮当铮??远近相连,击鼓传花般一路迤逦,次序井然,十分动听。
卢荻花一怔,登时省悟:“是了,就位者击磬,这不只是传讯,也是各归岗位之人的整理传报;钟磬声断在哪处,便知是何人、何司未到,与本城的迎敌警鼓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比凭簿点兵更有效率得多,天霄城的防务颇引此为傲,不想这魔窟的构建者亦有同样的思路眼光。
“……你去见血骷髅。”
磬声渐远间,身畔的末殇飞快接口:
“我有个主意。”
卢荻花单膝跪地,俯首对正大堂居间的虎皮交椅,听着背后鬼面侍婢们的低声笑语,颇有些哭笑不得。
那裂嘴敷粉似的鬼大夫说“大堂那儿有辆现成的马车”
,她总算是看到了,漆黑结实的四乘大车正停在堂外,血骷髅却迟迟没下来,侍婢捧着清水布巾,流水价的朝马车处来来去去,合著血骷髅就在车里洗浴更衣,卢荻花都跪了快一刻还没见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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